怎么会呢?明明上一次施针时,小郡主的脉象和身体还糟糕着,当时他还隐晦地提醒陆侍郎要注意分寸……这才过了多久,小郡主的脉象怎么好的这样快?
“郡主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张太医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姜昭。
闻言,姜昭的脸颊泛起了红,如同晚霞的颜色为她增添了一抹妩媚。她还能做什么?这些时日分明全都和陆表兄在一起,疯狂地享受着男、欢、女、爱……
“老道看,女娃娃自己也不知道,你也莫问了,还是抓紧将这个好消息进宫禀报给天子吧。”祝玄青适时插了一句话,语气凉凉的,对着张太医。
张太医被他点了一下,一时惊醒,是啊,同一个药方作用到每个人的身上有时产生的效果还不同,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用常理解释。
而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将这好消息禀报给陛下,如此他们太医院的压力就减轻了。陛下一喜,很有可能还会赏赐他们。
张太医朝姜昭拱了拱手,又向祝玄青道了一句谢,连忙出公主府进宫去了。
姜昭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心生感慨,她的身体原来牵动了那么多人的心,好在,她真的在逐渐好转。
“女娃娃,还是要节制啊。”在姜昭感慨的时候,祝玄青笑眯眯地开口,不出意外看到了小姑娘涨的通红的脸。
他哈哈大笑着,迈步离去。
等到一个月后,那才叫真的出乎意外呢。这世间的事情果真变幻莫测,永远都说不准。
张太医急冲冲地进宫觐见景安帝之时,他正在崔皇后的长信宫。
长信宫比起数月前,可谓有了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景安帝坐在主位,穿着素净的崔皇后就坐在他的身侧。
两人正在看着一叠厚厚的单子,单子上记着乾清宫内库中的物件,也记着长信宫的私藏。
“陛下觉得这件八宝檐角琉璃灯,郡主会喜欢吗?”崔皇后指着单子上的一处,侧头和景安帝说话,语气不再是从前一味的冷淡。
兴许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里面多了几分柔情。
景安帝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动,笑道,“琉璃灯,晶莹剔透。盘奴从小就喜欢这样的物件儿,添进去吧。”
“这个妆奁也不错,也加进去。”他手指划着崔皇后呈在他面前的单子,一点都不客气,转眼间好的稀奇的东西全部被他挑走了。
崔皇后抿着红唇,无声地笑笑,果然如传闻一般,陛下对明月郡主宠爱至极。手伸到她宫里的库房,也全然不含糊。
又有哪个皇帝亲自挑选嫁妆的呢?恐怕宫里的几个公主也都没有这个待遇吧?
可能是她的神色中流露了一些,景安帝察觉了,身体往后一靠,可能是心情好,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唯有小盘奴是朕亲手养大的,朕当然对她的事情件件上心。更何况,没人知道,盘奴那么小的时候就争着为朕分忧,独独只向着朕一人。”
景安帝出言感慨,说着崔皇后完全听不明白的话,“朕膝下有皇子有公主,可他们对着朕总是那般小心翼翼,想着从朕这里得到对他们对他们母亲外家有利的好处,朕看着心中腻烦。难道朕身为他们的父亲,不该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吗?”
“父皇父皇,先是父后是皇,可惜他们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景安帝摇摇头,语气淡淡。
崔皇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心里话,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也有一个儿子靖王,正是景安帝口中那些想着谋求好处的儿女。
“他们对盘奴忿忿不平,但朕从来可没有亏待过他们,”景安帝看着崔皇后,目光中含着深意,“即便是靖王,也是如此。”
“梓童,你明白朕话中的意思吗?”他脸上笑意尽无,沉着脸多了帝王的威严。不必如何细查,他已经断定败坏陆明德名声的妓子是谁的人,又是抱着何种目的。
有些事情他懒得计较,但靖王必须知道适可而止。
他在敲打崔皇后,崔皇后是个聪明人,第一时刻就猜到了事情和自己的儿子靖王有关。
“妾身明白,想必皇儿知道了郡主身体好转,也会为她高兴。”崔皇后低声回答。
景安帝满意一笑,继续挑拣起单子上的东西来。
这时,张太医到来,带着姜昭身体好转的消息禀报给他。景安帝一时大喜,大手一划,剩下的几张单子也不必挑拣了,上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全给到姜昭那里去。
“盘奴果真是鸿运加身,如此朕也不必忧虑坏了她的福运了。来人,传旨给玄冥司,问罪郭氏一族,郭家家主妖言惑众蛊惑东宫处以极刑,其余人全都流放,三代之内不赦。”景安帝沉吟片刻,连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当着崔皇后的面处置郭家,一道是离了长信宫后要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觐见。
有些事终究该弄个清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