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正德却不理林望舒,对着陆殿卿一个冷笑:“陆殿卿,你给老子过来!别靠女人护着你,今儿你不敢过来别怪我瞧不起你!”
雷正德已经在旁边咬牙切齿了:“林望舒,你不用在这里掰掰,这是我和他的账!”
她觉得他挑得很,不但挑,而且好像还有些洁癖吧。
一时两个人到了新街口,进去了房子,其实当初房子拿回来,陆殿卿爷爷已经找人打扫过荒草灰尘了,不过到底是有些年月了,况且当初的一些家具被抄了后,现在虽说还回来,但到底不齐全,也得添置。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又提起被褥毛巾被床品这些来,林望舒道:“这些我妈会置办,好坏的话,你就受着吧,不许嫌弃。”
陆殿卿:“你进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林望舒猝不及防接过那外套:“干嘛,你干嘛,陆殿卿,他疯你别和他一起疯,和他一般见识你至于吗!”
靠西边则是一溜儿的座椅凳,是一水儿酸枝花梨紫檀的。
林望舒:“希望赶明儿他们好好谈,把事情说清楚,赶紧消停吧,我一点不想看到他们那一家子。”
说着话,陆殿卿却握住了林望舒的胳膊,把她带到了旁边西屋里,林望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陆殿卿哐当一声,关上门,林望舒要冲出去,只听咔嚓一声,已经落锁了。
她使劲地推门,然而根本推不开。
说话间,雷正德已经走向陆殿卿,阴着脸,冷笑一声:“陆殿卿,你这叫人干的事吗?”
林望舒:“雷正德,你还没完了?”
她一时也是无言了,半响终于道:“你们爱打就打,关我什么事,打死活该!不死一个我都瞧不起你们!”
陆殿卿:“这个倒是保存得完好,卧室里再打一组衣柜就可以了。”
林望舒:“我们是不是也得拍结婚照?”
这么说着话,突然间,就听得一个声音道:“陆殿卿。”
她自然是满意:“你家这家具都挺好的,本来我妈还想着给我们打造几个小件当陪嫁,现在看,这要是看不好,摆到这房子里,倒是跌份了呢!”
林望舒见雷正德分明是要闹气,他这个人脾气大,爱发疯,上辈子因为她要离婚,他就发疯过两次。
陆殿卿:“对,我记得这里以前是一幅明朝的山水画,现在没了。”
林望舒好笑:“这是怎么了,这是想打一顿捞回大老爷们的颜面?雷正德,看到没,派出所就在胡同口,你想进去我不拦着你!”
林望舒几乎不敢相信:“陆殿卿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你犯得着吗?”
林望舒:“可是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比一般的浴缸浴盆都好玩!这个要留着。”
林望舒对着研究了一番,这床榻建得很有意思,因为大,里面可以存放各种被褥用品,外面睡人,很方便,比普通人家的床不知道要阔气多少。
雷正德看都没看林望舒,低吼一声:“林望舒你闭嘴,不关你的事!”
陆殿卿一个冷笑:“正好,我也有账要和你算。”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冷沉沉的。
林望舒笑道:“这床根本不用动,多好啊,在上面可以随便打滚都不怕摔。”
陆殿卿侧首看她,挑眉,面目清冷:“怎么,我怕了他吗?还是说我打了他你心疼?”
林望舒呼吸微顿,她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陆殿卿又道:“还有门廊那里,到时候我们可以按一个小的壁柜,回家后,鞋子放那里,这样就很干净。”
进去房子的正厅,便是一组老西式沙发和茶几,那茶几是紫檀木的,倒是还能用,不过沙发有些年月,肯定是要换掉了。
现在看他这样,分明不正常,她是生怕陆殿卿吃亏,一步上前,拦住:“雷正德你搁这儿吼什么吼,你听不懂人话怪我们吗?你怎么不问问你姐,我和陆殿卿一起去红塔礼堂,她可都是看到了,你们不通气一声怪谁!”
陆殿卿笑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挑,怎么都行。”
陆殿卿道:“这都是过去的了,那时候有底下人帮着烧,我们自己的话,除非做饭时顺手烧烧,不然也用不着。我想着要不要拆了?”
陆殿卿却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扔给了林望舒:“拿着。”
林望舒简直是呆了:“陆殿卿,你要打架你说声啊,我也不拦着你,你还把我锁这里!”
两个人出去,看那廊子,廊子上有些壁画,个别地方有磕碰破损,这些肯定都要重修的。
这是他们以后的家,他们会在这里一起生活,而他在仔细地研究着怎么整修。
陆殿卿:“你家里置办的,我都喜欢——”
陆殿卿一字字地道:“我觉得犯得着。”
林望舒:“是吗……”
说话间,林望舒见这房子旁边是通着一处,竟然是浴室,走进去,这浴室却有些特别,是石灰泥砌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平台,平台上镶嵌着圆桶形状的老陶缸,老陶缸连着冷热水,热水又连着隔壁厨房的灶,这样做饭时灶上的热度便会自动将洗澡水烧热,供洗澡用。
一时又半蹲了下来,半趴着看看床榻下面,要不要重新修整。
林望舒蹙眉。
陆殿卿听这话,笑了:“其实就算我们自己新做,也没办法按照原来那个精细规格了,少不得新旧填补着来。”
陆殿卿扬眉,笑了:“是……那回头我们拍了结婚照,可以挂这里。”
雷正德怔怔地站在那里,咬牙,攥着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喊道:“陆殿卿!”
陆殿卿:“好,那就留着。”
林望舒四处看了看,道:“我看这边墙壁上有些印子,应该是挂字画的吧?”
陆殿卿看了一番后,倒是觉得还好,当下起身,拍了拍灰尘,声音格外温柔:“这边的床基本不用动了,我们再去别屋看看?”
他望着这床榻:“这屋里还要添置什么,你回去也想想,到时候我们都置办齐了,这样以后日常用起来也方便。”
陆殿卿:“反正我们领证了,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管他怎么闹腾呢,没用。”
林望舒回头望过去,这才发现,大门没上闩,雷正德推开门进来了,就站在大门洞下,咬着牙,睁着猩红的眼睛盯着陆殿卿。
浴缸里还放着一个木凳,林望舒研究了一番,这陶缸比较深,估计是洗澡洗累了可以做一做,木凳就那么悬浮着,倒是挺有意思。
林望舒:“好,这样肯定方便,也利落。”
陆殿卿:“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候,外面已经传来扭打的声音,摔地声闷哼声,她想翘起脚往外看,也看不到。
林望舒又看了一番,走进卧室,卧室里用的不是床,而是一种沿着墙根打造出来的床榻,这种榻有些年月了,应该是早些时候仿效内廷打造的,长长的一溜,几乎占着整面墙,上面是镂空描金的横楣子,下面是落地罩,两头各放着一张矮脚带抽屉的小条桌,桌子上放了珐琅彩的座钟。
他这么低首时,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落在他脸上,给他立体的侧影洒上了一层浅淡温柔的金光。
林望舒竟然有些脸红,低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