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司机赶紧给他使眼色,保镖便没说什么。
当下两个人走进胡同中,等距离胡同口远一些了,林望舒这才小声问:“你干什么他都跟着?”
陆殿卿轻“嗯”了下。
之前在车上,这两位在前面,她还没感觉,可以假装忽略,不过刚才那位保镖一下车,存在感陡然上升,她顿时感觉很不对。
一时又想起那一晚,这就不是尴尬,而是心虚了。
所以那晚她的作为,不止一个人看到了?
她小心地看他一眼,试探着道:“那天晚上他也在车上吧?那肯定是他没下车吧……看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陆殿卿垂眸:“所以你想说什么?”
林望舒很严肃地道:“我想,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香艳了,他可能也不好意思和你详细描述?或者他怕失业,不会提起你那晚是如何穷凶极恶地想对我不轨?”
陆殿卿神情浅淡,就那么看着她。
林望舒顿时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耍戏的孙猴子,而他就是那个老僧入定的如来佛。
她微吸了口气,心想事情反正都这样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不然还能怎么着,坦白从宽吗?
解释是肯定不解释的,爱信不信!
于是她也就不说了,微微抿唇,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又很理直气壮的样子。
在半晌的对视后,陆殿卿失笑,薄唇微微勾起。
林望舒越发心虚,轻哼一声:“笑什么笑!”
陆殿卿却是开口问道:“这里是你什么朋友家?”
林望舒不太想回答,没好气地道:“你查户口吗?”
陆殿卿顿了顿,低声解释道:“你这样长期住在人家家里,也不太合适。”
林望舒:“不然呢?”
陆殿卿:“这胡同太暗了,距离你们学校也很远。”
多少年的老胡同了,路灯早坏了,也没人修,而且道路坑洼不平。
林望舒无所谓:“我觉得挺好的,我就喜欢住这里,舒服自在。”
陆殿卿也就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无声地往前走,差不多到了孟绸家门口了。
林望舒:“这里就是了,我回去了。”
月光清冷,陆殿卿深眸低敛,视线无声地注视着她。
林望舒仰脸,轻笑着问:“怎么,你不舍得我?”
陆殿卿:“我只是觉得,我白担了奸夫□□的名头。”
林望舒听这话,眼睛贼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你想干点什么?”
陆殿卿看着她发亮的眼睛,问:“一般来说,奸夫□□都做什么?”
林望舒仰着脸,两个人距离很近,她闻到了他身上一种清冽的香,犹如冬日雪松。
她好奇:“我觉得很好闻,这是香水的味道吗?”
陆殿卿哑声道:“不是。”
他眉眼清淡,但是气息明显已经不稳,热气轻轻喷洒在她脸上,让她体温上升。
林望舒便开始期待起来。
就在这时,陆殿卿的声音响起:“回去吧。”
林望舒微怔,诧异地看着他。
他依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林望舒微吸了口气,后退一步,之后问:“陆殿卿你行不行?”
老四合院翘起的飞檐遮住了月光,阴影洒在陆殿卿脸上,他声音低而沙:“我行不行,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林望舒笑:“也许喝酒的时候行,离开酒就不行了呢,谁知道呢!不行你就直接告诉我,别让我白费劲!”
这话一出,无形的压迫感陡然而来,他上前一步,挺拔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笼罩。
林望舒下意识后退,可是竟已退无可退,她单薄的后背贴上后墙,感觉到青砖墙的冷硬和粗粝,甚至仿佛听到陈年灰尘随之而下的细微扑簌声。
无人的老胡同静谧无声,林望舒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陆殿卿眸色逐渐转深,呼吸渐渐重了起来,之后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指骨勾起她的下巴,微俯首下来。
他要吻她。
林望舒看着那逼近的深邃眸子,却莫名有些怂了。
就在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时候,她伸出手,狠狠地推开他。
被推开的陆殿卿有片刻的怔忪,之后撩起眼看她。
林望舒心跳如鼓。
她其实是期待的,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她应该武装起来,照着既定的剧本演下去,只要她把事情做实了,前面的那些谎言可以一概——
陆殿卿却在这时,抬起手来,修长的指骨握住她的指尖,她正想着心事,猝不及防,就被他引领着到了某处。
林望舒毫无防备,猛然之间,只觉太过惊人,吓了一大跳,仿佛被烫到一样缩回来爪子。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陆殿卿看着她错愕的样子,唇角微微翘起,哑声道:“林望舒,你吓成这样?嗯?你勾搭我的胆儿呢?那天在我院子里解扣子的是谁?”
林望舒满脸鄙夷:“这不是院子里,这是胡同里,这是大街上,原来你比我还不要脸!”
陆殿卿坦然自若:“我可是狼心狗肺,凶穷极恶,图谋不轨,手劲儿特别大,衣服成了碎片,淤痕斑斑,而且做了一次不够还想再回味——”
林望舒倒吸一口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陆殿卿,你要点脸吧!”
说完,她转身推门,跑回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