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有义气的蔡彤彤同学大概隔了一小时后才发了信息问周攒在哪儿, 周攒回复她后,蔡彤彤端着两杯冰酸奶来读书亭找她,负荆请罪。
她很狗腿地给周攒插好吸管, 双手奉上:“辛苦周攒攒同学挨训。”
周攒肃着张脸睇着她,没接。
蔡彤彤心尖颤抖, 低声询问:“小尹洋没怎么骂你吧。”
她和周攒同一个高中, 虽然不同班,但也经常在学校各大光荣榜,表扬名单上见过周攒的大名, 况且她两还拥有同一个语文老师, 周攒更是语文老师嘴中学生的楷模。
周攒把办公室发生的事笼统地讲了一遍,蔡彤彤放下心, 呼出口气。
“没想到小尹洋竟然还是个笑面虎, 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啊!”蔡彤彤感慨。
冰酸奶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拿在手上的时间长了, 冰得她手麻, 蔡彤彤有了底气, 一把放下冰酸奶, 嫌弃地说:“那你还伤心难过什么?”
周攒又冷冷地看她一眼:“蔡彤彤, 如果不想要脑子可以捐给想要的人。”
蔡彤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两声, 心虚地说:“还在为郁孟平的事难过啊,你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或许我能解决。”
今天的天空并不是碧空如洗, 大面积的厚重的云分罗棋布, 时不时遮住日头, 不太爽利。
“你?”周攒点点她脑袋, “你都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解决方法。”
蔡彤彤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没有底气地坦白交代:“其实,郁孟平那天来找你,我好像说错话了。”
刚遮住太阳的那朵云被风吹散,刺眼的阳光又落下来,照在周攒脸上,她不舒服地皱着眉看向蔡彤彤,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蔡彤彤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交代。
说完了,如踩虎尾地觑着周攒,小心为自己解释一句:“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就是想看看郁孟平长什么样,谁知道”
谁知道那天看完郁孟平的长相,蔡彤彤刷新闻的时候就在八卦杂志上见到了同样一张脸。
早知道就不看了。
还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见周攒沉默着不说话,把心一横:“不狡辩了,就是我的错,不该好奇心重,也不该多嘴,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出气就行。”
蔡彤彤眼睛紧紧闭上,把手伸出去,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她可真是稚气可爱,吵吵闹闹又毫无负担,不知人心险恶,好像那颗玲珑心还没来得及开窍。
像周攒,像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周攒。
真好啊!
是周攒这辈子再也无法拥有的纯真!
蔡彤彤说漏嘴的事情算是周攒的心结,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郁孟平心动的,或许是这段时间和郁孟平的朝夕相处中,又或许早在被孙照佳和白雨欣羞辱的那天,郁孟平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中。
那毕竟是她接受到的唯一的善意。
只是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太多,几乎揉杂在一起,分不清楚。等到事后再条分缕析,难免让人觉得周攒是在利用郁孟平。
他们的关系本就是不稳定,岌岌可危的,即便没有蔡彤彤说漏嘴,他们这次吵架依旧会发生,因为并不只有一个原因。
周攒都清楚。
她细细打量着蔡彤彤,拿起另一杯酸奶重重地掼在她掌心,故作轻松地骂她:“好啊,原来奸细竟然是你。”
“我就说那天郁孟平怎么知道孙照佳的事呢,我还以为他爱我爱得发疯,发狂,找人跟踪我,然后事无具靡地汇报我的行踪。”
蔡彤彤睁开眼,窗外有细碎的光漏下,周攒周身有种淡淡的金光围绕,她在笑,表情夸张,可那束光却照不散久郁之气。
手里的酸奶也变得沉甸甸的。
“周攒,咱谈恋爱可不兴搞发疯,发狂,搞跟踪这一套啊,违法的。”蔡彤彤谨慎地说。
周攒被她的傻样搞笑了:“我要是愿意也不行啊,人家郁孟平也不爱我,还爱我爱得发疯,发痴呢,白日做梦!”
似乎戳到了伤心处,周攒说着说着就掉金豆豆,掉得越来越急,掉在雪白的书本上立刻洇出一片湿。
“怎么哭了?”蔡彤彤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给她,“不是都怪我嘛,怎么还哭上了?要不我去和郁孟平说清楚,是我瞎说。”
读书亭有些类似于报刊亭,一个亭子里头坐两个人。
书亭外头是操场和小卖铺,天气不算太热,走在路上的学生不算少。
周攒接过,擦了擦眼泪,把李老板和小美的事情告诉了蔡彤彤。
蔡彤彤听完,义愤填膺地说:“我虽然没混过这个圈子,但八卦杂志经常有爆料,他们玩得很野,也很乱,根本就没有底线。”
“什么海/天/盛/筵,大转盘,外/围啦……周攒,要不就算了吧,我们玩不过他们。”蔡彤彤把书桌拍得邦邦响。
掷地有声的一通发言,把周攒说得哭声戛然而止,看向蔡彤彤的时候,下眼睫毛上还挂着两珠泪,扑簌落下。
周攒哭得一塌糊涂,但又肯定地点头:“你说得对!那就算了。”
“他也没什么好的,我年轻漂亮,前途光明,是党和人民的好学生,就这样吧!”她擦了擦眼泪。
蔡彤彤没想到周攒这么好劝,才说了两句话,她竟然同意要和郁孟平一到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