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问:“怎么样了?青浓呢?”
“齐硕把她带回家了,没受伤。”
“哦。”周攒轻声地应,好像心定了。
但还有好多疑惑要问。
郁孟平看出来了,只说:“你再睡一会儿,我洗完澡再和你详细说。
不一会儿,他洗完澡带着一身凉爽的水汽回到床上,将周攒抱在怀里。
今天的周攒特别的温顺,有种说不出的忧闷。
冬日的午后,房间里暖气充足。郁孟平把下巴搁在她颈窝,周攒身上的馨香萦怀,好像在给他充电,本来困顿得不行的郁孟平又精神了一点。
他轻柔地吻着周攒的下颌:“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及时陪在你身边。
将美好的东西一瞬间破坏至荒芜,给人的冲击力很大,这件事想来一阵后怕。
周攒握着他的手:“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说那句话。如果我没说,至少明月楼会好好的。”
光金钱上的损失就很大,周攒在□□中还见到有人流血了。
郁孟平一遍遍地安抚,亲吻:“没有,周攒,青浓和琴姨没有怪罪你,反而很感激你。”
“江阔屿针对的不是你们。”
至于是谁,一目了然。
周攒转了个身,紧紧抱住他,声音轻飘:“郁孟平,我不想你出事。”
“不会的。”
“放心,以后不会再见江阔屿了。”
“再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周攒眼底微湿,担忧地点点头。
这次恶□□件最终以江家赔了点钱,警察抓了几个当时闹事的头头而告终,江阔屿毫发无伤。
周攒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已经考完试,准备和蔡彤彤回家过年。
郁孟平那段时间一直在忙明月楼的事,两人也没时间在一起,因此周攒要走的时候一直舍不得,日子一推再推。
直到推到蔡彤彤都受不了了,直接打电话给周攒,让她给个准信。
谁知道这个电话让郁孟平接起:“再等两天,19号的时候刚好有两张头等舱的票,到时候我再送她和你一起去机场。”
头等舱的机票诶……还是春运期间
蔡彤彤很没有骨气地屈服于资本家的淫威之下,整了整声音很体贴地说:“好的呢,郁先生,祝你们生活愉快。”
挂了电话后,郁孟平疑惑地问周攒:“怎么蔡彤彤阴阳怪气的?”
周攒当时在看电影,闷声笑。
去年回杭城过春节的时候,郁孟平忙得都没空来送周攒,而如今他依旧烦事缠身,却抽出了整整一下午的时光,陪着周攒坐在候机室,依依不舍。
看得蔡彤彤酸掉牙。
上飞机的时候,蔡彤彤对着周攒皱了皱鼻子:“攒攒,看来郁孟平都要为你倾倒,舍弃整片森林了。”
然而风声呼啸,人声杂乱,周攒戴着帽子根本没听到:“你说什么?”
蔡彤彤鼻尖被冻得发红,又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不过是海市蜃楼,荒唐而极。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拍了拍她后肩:“我们走吧。”
今年除夕周攒没有回乡下过,自从爷爷去年被邻居家推了一把,就在床上卧病修养大半年,后来又断断续续的生小毛病,一直跑医院。
周爸周妈怕过年太操劳,让老人受累,因此把他们接来城里一起过年。
这个年过得还算温馨,和小叔叔一家吃了团圆饭。
周攒给两位老人都包了大红包。
但两位老人都不肯收:“孙女还在读大学,应该我们给你红包,怎么好意思收红包呢。”
后来还是周爸好说歹说,两位老人才收下。
爷爷很激动,握住周攒的手,一直不停地说周攒有出息了。
搞得周攒又心酸又热泪盈眶,暖暖的,涩涩的。
吃完饭后,周攒就接到了聂青浓的新年电话,和去年一样,聂青浓他们家吃年夜饭很晚。
没有见到郁孟平。
聂青浓说:“二哥回自己家去吃了。他爸妈今年刚好都在国内,有时间。”
周攒了然地点点头,看她镜头里有很多菜都是周攒这个南方人过年从没吃过的,眼馋得不行。
“等你回来,我再带你吃一遍。”她叹了口气,“可惜我还没有和你守夜过年呢。”
周攒笑着宽慰:“将来可能会有的。”
像是并不存在的安慰剂。
又像和朋友约饭约在星期八。
郁孟平的电话姗姗来迟,直到快过零点的时候才打过来。周攒可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周攒正和周妈一起看春晚,幸好周妈先去了卫生间洗漱,周攒把电视声音调静音。
今晚的郁孟平说话特别絮絮叨叨,跟个老太婆似的,和平常的沉默不语的形象出入很大。
“你喝酒了?”周攒问。
“被你听出来了。”郁孟平笑了两下,“我爸我妈好不容易一起在家过年,我不小心喝多了一点。”
“奶奶呢?”周攒又问。
“今年也和我们一起。”
周攒从电话里听出了点郁孟平真诚的笑意,好像一把黄沙在河水中淘洗,将平时的吊儿郎当洗去,露出钻石光芒的真实。
她知道他最看重家庭不过。
电视上播放着静了音的春节晚会,周攒从窗户倒影看到屏幕上的倒计时。
还只剩下最后一秒的时候,周攒开口,却比郁孟平慢了半拍。
他温柔雅致的声音通过滋滋的电流,跨越千山万水,对周攒说:“新年快乐。”
周攒回应:“新年快乐。”
他们又度过了一年。
然而没有热闹的鞭炮声,两边都没有。
显得时光落寞。
周攒闭上眼睛,在心底向菩萨祷告。
得菩萨保佑,她和郁孟平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年。两人无病无灾,万事顺意。
但也只有这一年。
未来的许多年里,他们分别许久。
郁孟平听着周攒的呼吸声,心有所动,对她说:“我送你一份新年礼物好不好?攒攒。”
周攒怎么也没想到的这份新年礼物会是如此。
由于大年三十一直陪着周妈守着春晚,睡觉太晚,第二天周攒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听到聂青浓夸张激动的声音:“周攒,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儿?”
周攒刚起来,睡眼惺忪,随口扯:“在杭城,我老家。”
聂青浓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周攒瞬间清醒:???
周攒是真没想到郁孟平一行人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来杭城,而且还有蔡彤彤和齐硕。
他们才分开十几天,好像半辈子没见面似的,郁孟平慵懒地坐在酒店大堂沙发上,见着周攒,便露出和煦的笑:“过来,让我抱抱。”
然而杭城怎么都算是周攒的老巢,好像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碰到熟人似的。
周攒有些扭捏地不太愿意,简单抱了一下又退避三尺,郁孟平便沉了脸,提溜着她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时候,郁孟平将她压在门上,双手举过有顶,十指相扣,惩罚性质的吻像暴风雨似的吻下来。
郁孟平往后退了一些,眉毛微挑,浮浪似的捏了捏,威胁道:“怎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周攒羞愤难当。
“郁孟平!你快放开。”
她想躲开,郁孟平又抓得更紧了。
“没良心的,我特意跑来看看你。”
也不是不开心的,特别是郁孟平说这句话,像是吃了一口蜜,周攒又高兴又紧张害羞。
郁孟平逼近一寸,在她耳边沉声说
说完,他抱着周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