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得到了鼓舞,正要答应,又想到沈照渡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不安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霓搂着孩子回头看一脸不满的沈照渡,“侯爷,你说是吧?”
沈照渡想说是个屁,可对上白纱后那张笑意嫣然的脸,污秽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附近就有医馆,沈霓领着小孩过去让大夫看了一眼,确认没伤到骨头才放心带他回家。
小孩脚上包着,行动不方便,沈照渡单手提起他那单薄的粗衣后领,随手把人扔到车夫旁边。
“西北角的升平坊。”
天子脚下,光明之处,岂有凋敝萧瑟之说。
唯独西北角的升平坊,藏污纳垢,聚居着全京城的穷人乞丐,乌烟瘴气,愧对升平二字。
升平坊的路又窄又脏,马车只能停在牌坊前,接下来的路全靠脚走。
光天化日,升平坊里静悄悄的,除了横流的污水交错纵横,和外面其他坊也没什么区别。
沈霓鞋底软,一沾水就渗得鞋袜湿透,只能选干净的地儿走,越走越慢。
看到沈霓洁白的裙摆沾满泥点,小孩不好意思极了,提议道:“姐姐要不别进来了,我让阿母跟妹妹出来见你吧。”
“你叫谁姐姐。”
沈霓还未开口,后头的沈照渡没好气地打断:“带路还走得这么慢,是嫌这里太干净了吗?”
说完,他揽住沈霓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再次催促:“再不走踹你进水坑。”
小孩吓得连忙跳跑起来。
鞋袜湿着很不舒服,沈霓也没有不知好歹的要下去,只抡起拳头捶沈照渡:“半大的孩子,你凶什么?”
沈照渡继续哼唧却不回话。
小孩的家在小巷尽头,小小的茅草屋,屋顶被掀开几个破洞,纸糊的窗户摇摇欲坠,哪怕日光当空也难掩死气沉沉。
怕唐突了主人,沈霓没有进屋去,只站在堆满干柴的小院子里等小孩把东西放下再出来。
“我从不知道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沈照渡垂眸,看着沈霓解开下巴下的细绳,将帷帽取下,灿若春桃的脸庞在这破落草屋前也无碍光辉,依旧明眸善睐。
他轻嗤:“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沈霓踮起脚尖将帷幔戴在沈照渡头上,仰着脸感受并不清新的气息与阳光。
“你小时候也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她的答非所问让沈照渡狠狠一震,连帷帽也忘记取下。
他以前么?
若拿他和那个孩子相比,那孩子算是绝顶的幸福了。
起码他有瓦遮头,有母亲,有妹妹。
不像他,孤身一人,为了活下去要与恶犬搏斗,抢食已经腐败的生肉。
沈霓没等到他的回答,先看到一个扎着小辫子的脑袋窗户里探出来。
小姑娘与她对视上,眼睛一亮,咯咯地笑起来。
或许不止她被沈婳灌过绝子汤,偌大的后宫连声婴啼都听不见,现在见到个孩子,沈霓立刻上前摸了摸小女孩皲裂的脸,怜爱地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似乎有口疾,呜呜啊啊了几句不成音调的话,看到后面的沈照渡戴着个帷帽,觉得新奇,指着他咧嘴嬉笑。
沈霓转身调侃沈照渡:“没想到,你这么凶竟然还有小孩喜欢。”
沈照渡将帷帽重新戴她头上,掀起半边白纱清抬起沈霓的下巴,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嘴唇,眼神锋利笃定,想把她温婉的笑印在脑中。
“我想亲你。”
说着,他低头吻住沈霓。
有乌云盖顶,四处静悄悄的。
沈霓被他单手捧着脸,被迫承受他的深吻。
她睁开眼睛,面前的沈照渡迎着光,纤长的睫毛闪烁着,眼角微红,想急切又温柔地舔舐着她的柔软。
与每一次问她时的感觉都不一样。
以前的他在掠夺,现在的他似乎在……
乞求。
他不再是烈火,化身为温暖的水,正在一点点淹没她。
迷糊之间,沈霓无力反抗,闭上眼扶着他的腰任他侵蚀。
风贸然拂过,沈照渡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锐目扫向从门后探出头来的男孩时,顺势撬开沈霓的贝齿勾缠。
野兽在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