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害怕什么?
难道是那天因为意外撞进他那里之后被罚写了思想品德笔记和读后感?
其实也不害怕哈, 毕竟胡说八道真是张嘴就来,写那玩意儿简简单单,她脑子里是有一套模板的, 直接套上就完事儿。
要是写一篇能摸一回,她能把他摸秃噜皮, 主要这个和撸猫一个道理,贼上瘾。
不过她也不敢名目张胆说不害怕,这不是挑战他权威吗?
姜穗宁忙低下头, 装作害怕的样子, “你先洗澡吧。”
说完也不敢看他了, 默默转身出去。
季辰岩看她一秒钟又跟老鼠见着猫一样, 立刻将眼底的寒霜散去,一句话又给吓到了?
她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
今晚吃过饭季辰岩没有去书房去处理事情, 而是拿了一叠文件回到卧室。
姜穗宁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坐在珠帘后的小沙发上认真的翻阅着文件。
她有点奇怪, 今天他怎么跑卧室里来了?她还想再去书房找找书呢, 现在她还能去吗?
姜穗宁走到他身边问:“你今天怎么回卧室看文件了?”
季辰岩没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倾身从沙发前的小桌子上拿了一张信纸递给她, “这个应该是你的,我在床脚捡到的。”
姜穗宁看那个信纸的样子像是刚来的时候原主母亲写给她的那个, 伸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只是才把信展开,眼神就变了。
信上写的是‘姜穗宁, 虽然我们从未真正遇见过彼此, 但我还是很喜欢你,就像喜欢我自己那样喜欢你, 今天我们就各自归家了,希望你未来一切安好,勿念!!’
情书???
这这这……
姜穗宁想着肯定是原主收到的情书。
她立刻观察了一下季辰岩的神色, 依旧情绪不明,不过眉心微微有点蹙着的痕迹。
她倒是没有被老公抓着出轨的心虚,但始终觉得被现任看到前任的情书有点不好。
这种感觉不会很难过但是会有点不舒服。
不行,她得找补找补。
她们夫妻间不能出现这种莫名的裂痕,万一以后他拿着这事儿给她翻成年旧账,不把退休工资上交怎么办?
“这是我有一个同学毕业了,给全班同学都写了一份临别感言,你觉得她文采好不好?”她问完还加了一句,“读书的时候我和她不算太熟悉,你看她还用一句从未遇见过真正的彼此来形容我和她的关系,真是好会写啊。”
季辰岩合上手里的文件,抬抬眼皮朝旁边站着的人看了一眼。
“其实没有你写的好。”
“啊?”这是什么路数?
季辰岩看她慌里慌张的样子,沉思了两秒说:“感情浮夸,不如你那天写的读后感平实真诚。”
姜穗宁被他不知道是夸还是夸的话弄的不上不下的,干笑两声道:“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耶,我读书那会儿和她又不熟悉,她还能说出喜欢我像喜欢自己这种话,太浮夸了。”
季辰岩听完她的话,眼神有几分奇怪,想说什么,却没张嘴。
姜穗宁立刻察觉他的变化,立刻心领神会说:“不过这个女孩子长得还是很可爱的。”
季辰岩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她却理解成了季辰岩恍然大悟了。
看吧其实是女孩子,女孩子心思细腻互相写写酸不拉几的东西多正常啊。
“那你收起来吧。”
“好好好。”姜穗宁见好就收,赶紧把信收回了自己匣子里,现在季辰岩也看到了她肯定也不能毁尸灭迹,那样不就坐实了这就是一封情书。
等她把信收好之后感觉到今晚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默。
这氛围不对呀。
姜穗宁走到季辰岩身旁,在他旁边坐下来,着实无聊,需要找点话题。
季辰岩在翻看北三部的一些档案,因为只需要了解特殊了几个人,他就没去书房。
不过姜穗宁身上倒是像有虫子似的,在自己身旁磨磨蹭蹭的,属于她身上的香味总是一阵阵的飘过来,很影响自己的专注度。
还好剩下的档案并不多了,季辰岩把文件摊在自己腿上,半靠着沙发,看了一眼身旁无聊得不行的人,问:“不是喜欢看书吗,可以去书房找一本书来看。”
说到这事儿姜穗宁就觉得憋屈,那本部长本没有了,她找遍了书架各个角落,再也没看到那本书,她合理怀疑是季辰岩把那本书收起来了。
但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问,那样显得自己脑子是没点有营养的东西。
可是自从看了部长本之后她对别的书已经兴致缺缺了,并不是很想看。
“今天眼睛疼,不想看书。”
季辰岩觉得她每天各种小理由好像很多。
而且是张口就来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影响她脑袋转动的速度。
她天天一张嘴巴总是说个不停,大多数都是废话,不过她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脑子聪明的人手跟不上,所以字会写的丑。
小聪明她确实有一堆,感觉用都用不完。
“眼睛疼?”季辰岩索性直接把文件合了起来,收起来放到跟前的小桌子上,又把那本思想品德书拿出来递给她,“看看这个可以让眼睛更健康。”
姜穗宁:……
内涵我??
但她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只能含泪接下了。
“我要大声读出来吗?”姜穗宁报复性的问,来吧互相伤害吧。
要学大家一起学。
“你要喜欢就读吧。”根本不受威胁。
姜穗宁想抽自己嘴巴,嘴贱什么呢。
最后装模作样翻开书认真读了起来。
越读心里越苦,自己这是干啥呢?半夜还被自家老公抓来学思想品德。
他到底是有多正直啊?
美女投怀送抱他不瞧,还要美女学思想。
“读错了。”
“哪里错了?”
姜穗宁快怒了,这是人干的事儿,他都没看书还能说自己读错了?想污蔑自己不可能。
季辰岩还真把错误毫不留情的指出来了,姜穗宁真想谢谢他全家。
谁能信姜穗宁当年高考都没这么努力过,竟然在自己老公的监督读了一小时的高中思想品德,这个老公还顺道给她讲解了人生伟大的意义。
好样的!!
“季老师您真是个好老师。”姜穗宁现在浑身无力,摊在沙发上仿佛一条没有灵魂的闲鱼。
“谢谢夸奖。”
“那我以后叫您老师得了。”算什么老公啊。
姜穗宁这话让季辰岩抬眉凝视了她一眼,眼神变得复杂,“不用叫我老师,我也没教过你什么。”
呵,你也知道啊。
不过这会儿她情绪有点上头了,偏要和他对着干,一脸无辜的问,“那我叫您什么啊?要不叫您的名字吧,你想听季辰岩还是辰岩?”
她夹着嗓子让声音变得娇滴滴的,还故意贴近季辰岩,半趴在他的身上,像无骨的妖精。
他不是总拿什么高尚的思想来约束自己吗?那今天就让他看看自己的真面目。
他要过和尚的生活还想把自己拉进无欲无求的阵营,那不可能。
她的七情六欲充沛得很。
季辰岩没拒绝她,甚至还让自己往后躺了一些,让她趴过来更舒服。
姜穗宁是有反骨的,别人越禁止她越反抗,当别人不反抗了,她立刻就偃旗息鼓了,甚至还有一丢丢的尴尬。
这是在干什么啊?
她像是勾引和尚失败还被打回原形的妖精,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坐回自己的位置。
想了想,稳住心神,灵机一动,开口念到:“辰岩(阳)太守念王孙,远谪沅溪何可论。”念完立刻拍马屁道:“咦,你的名字里就有这两个字,很有诗意啊,竟然是取的古诗里的字,难怪这么好听。”
季辰岩脸色不变,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又开始胡说八道,顺着她的话纠正了一句:“辰阳太守念王孙。”
“嗯?”
“你念错字了。”他好心的提醒她。
“哎呀,真的吗?你好厉害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辰岩呢,你真是学识渊博。”姜穗宁又是一顿马屁,也不管他受不受用,反正夸就完事了。
毕竟这个时候不说话她就更尴尬了。
“我的名字很好听吗?”
季辰岩反射弧似乎不是一般的长,她明明都开始下一个问题了,他怎么才问上一个问题呢?
不过姜穗宁十分捧场,拍马屁这种东西就是这样,逢人就猛拍,只要给机会,今天这顿马屁那就得给他拍出个刚正不阿来,“特别好听,是我听过最最好听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说完眼前的男人笑了一下。
看吧,她就知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拍马屁呢?
以前上班那会儿只要自己领导心情不好就来自己跟前晃荡一圈,听她拍一顿马屁,整个人就心花怒放了。
“很喜欢叫吗?”
姜穗宁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满意氛围内,被他的话问得差点抽过去,脸上一秒钟闪过红橙黄黄黄……好几种颜色,虽然他脸色平淡的犹如念经的和尚,但她还是要怀疑他在开车,虽然没有证据。
“喜欢……”吧。
其实姜穗宁这会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叫是哪个叫。
“那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
季辰岩现在明白了,姜穗宁既胆大又胆小,有点劲儿全在嘴上。
啊?她怎么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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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医院那边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姜穗宁本来想自己去拿的,但是季辰岩特意拨了一天空出来,还让张秘书准备了很多礼品。
姜穗宁看着又是一堆生活必须品的礼物,问:“我们不是去拿体检报告吗?”
“是去拿报告,不过也正式去拜访一下你舅舅他们,正好今天徐医生休息,你舅舅和外公也回来了,还有你的表哥们,你应该很久没见了。”
今天的季辰岩很温柔。
温柔得姜穗宁有点心虚,舅舅哥哥们不是很久没见,是从没见过啊。
等会儿过去她估计连人都不认识。
今天得稳重点可不能露馅了。
“今天怎么是张秘书送我们,陈秘书呢?”姜穗宁看着副驾驶的张秘书,忽然发现好几天都没见过陈秘书了啊。
“陈秘书去南城那边办事了。”
“离我家很近啊。”姜穗宁想到原主家就是南城容县的啊。
季辰岩点点头,“是很近,有什么想要他帮你带的吗?我联系驻地让他们通知陈秘书。”
“不用了,没什么带的,我的东西当时就全部带过来了,没带的就是用不上了,就放在家里吧。”
带啥呀带,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些什么。
季辰岩听她这么说也没说话了,让张贺去家里叫季子书。
“子书也要去吗?”
姜穗宁问完才想起刘阿姨今天回家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家里没人做饭,把季子书留在家确实不好,不过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毕竟后妈的娘家很多孩子都不愿意去的。
季辰岩还没说话,季子书倒是先跑出来了。
今天他换了一件新衣服,深棕色的灯草绒外套,样子有点像棒球服,但是是翻领的。
黑色长裤下面穿的是方头皮靴,脖子上还带着给他买的羊绒围巾。
看起来高高帅帅的像个漫画少年。
“可以走了吗?”
季子书看了姜穗宁一眼,径直问自己父亲。
“走吧。”
得了大家长的允肯,终于可以出门了。
张秘书的话不如徐秘书多,在车上除了工作没有一句闲话。
姜穗宁倒是想说话,但总听到张贺给季辰岩汇报事情。
她也不好插嘴打断。
不过倒是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名,冯瑜。
这个人是季子书的小姨,她出现在书里的情节比她多得多,人非常尖酸刻薄,非常让人讨厌。
不过后来她丈夫和她离婚了,而她独自远走国外,结局没说好坏,估计不算好。
书里她十分厌恶原主,且战斗力超强,唯一的一次正面接触就让原主沦为了笑柄,气得原主病在家好几天。
姜穗宁倒是没想到冯瑜的丈夫原来是北三部的总指挥,不过现在北三部已经收归季辰岩手里的。
书里他是退回原单位,做了原单位领头人。
这么想来冯瑜该不会因为这事儿厌恶自己吧?可谁让她丈夫不给力呢?
她不是原主对冯瑜是不带害怕的,不过这一次自己也不一定能遇到她。
听张秘书的意思,她们家应该在准备搬走了,还是季辰岩下的命令。
算起来两家人是亲戚啊,季辰岩好像对她们并没有亲戚的包容。
姜穗宁忍不住看了一眼季子书,他好像也反应平平。
书里没有多写两家人的关系,不过冯瑜对这个侄儿很是热络,经常有事没事就找这个侄儿。
特别是季子书进军营后,她经常给他送东西。
具体季子书收没收书里也没写,不过书里他人设是那种冷心的人,对谁都不热络,对这个姨妈好像也没啥感情,所以听着反应也不大吧。
姜穗宁走神的时候已经到舅妈家门口了。
张秘书刚打开车门,她就看到路边站着一男一女,书里写现在只有大表哥结婚了,应该是大表哥了。
不过她下车也没轻举妄动,先是含笑看着他们。
“宁宁。”孙威上前两步直接把自家表妹搂了一下,然后退开两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哎哟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