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涛觉得自己压抑太久了,在那个山村里里,差点已经磨灭掉他所有的希望,恢复高考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得到可以高考的消息在黑夜里奔跑了一晚上。
从此他可以脱离那里了,也可以回城照顾妹妹了。
这个消息第二天他就忍不住写信告诉了妹妹。
妹妹也替他开心,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熬出头了。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高考了,那几个月白天要干活,只有晚上有时间,没有电,他就用省吃俭用的票换煤油,基本天天熬到凌晨。
为的就是考上大学以后好好照顾妹妹。
哪知道妹妹却在他回家拿到通知书的第三天跳河自杀了,冰冷的河水永远带走了妹妹的生命,也带走了他唯一的亲人。
从他的叙述中,得知尹涛父母都是老师,十年浩劫开始的时候,他父母都作为典型直接被送到了乡下牛棚。
尹涛当时刚高二,也要被送去的,不过父亲的一个学生帮忙让他只下乡了。
妹妹本来也要送到乡下,但是因为妹妹身体有残疾,就留在了县城,外婆照顾着。
那个时代是混乱又无力的,事情一旦定了,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父母在牛棚生病也没人管,最后在一个冬夜双双熬不住选择自杀了。
去年唯一的外婆也走了。
他被困在乡下,连回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头上的帽子还没摘掉。
好不容易熬到见到了曙光,妹妹病情开始恶化,而她一直没告诉他这个哥哥。
当哥哥带着喜讯回家的时候,她害怕哥哥为了照顾她不去读书,选择了自杀。
命运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过任何眷顾,带来的只有磨难和不公。
几人听完只剩唏嘘。
时代洪流留下的伤害有的只是一句话,但有的却是一生的痛。
尹涛见大家都不说话,叹息了一声说了句“抱歉”可能哭一场,压抑在心里的苦有人听了,他自己已经好很多。
不管是强颜欢笑还是真的想通了,反正他是恢复了一些。
姜穗宁看着他,其实这种时候的安慰显得挺苍白的,不过依旧安慰了他几句。
尹涛也是个心理十分强大的人,不然不会从这么多的变故中走出来。
所以借着旁人的安慰,他可以更快速的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也是他学法律的原因,他说总有一天他会有撕裂黑暗的本事。
两人下楼的时候姜穗宁和季子书都没说话。
姜穗宁就不说了,已知这段过往,季子书则是在父亲的羽翼从未受过一次不公的对待。
不过他想要是自己遇上,他应该也会和尹涛一样,难受但不会一蹶不振,誓死要与黑暗争斗。
季辰岩现在真的不适合来这种地方了,一来就容易引起轰动,比视察工作还让人忙碌。
幸亏今天报名也忙,不然估计到下午学校那边都不放人。
最后好不容易脱身,两个崽崽都憋坏了。
从学校回家姜穗宁情绪不高,直接回了房间。
季辰岩直接问季子书:“怎么回事?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季子书没有隐瞒父亲,把尹涛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他父母的帽子还没摘掉?”季辰岩问。
这些事从去年开始就大力在做了,但十来年的积压,不是说能完成就能完成的,开始有个过程,结束依旧是。
“还没有,爸真的谢谢你,我们家要不是有你……”
今天尹涛的话对季子书触动挺大的,以前大院也有被带走的人,爷爷奶奶曾经的家相对混乱的时代其实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因为有父亲,全家人才安然无恙。
灾难来临不是只席卷普通的人家,任何人都难逃的,唯独就只有强大的人才能护住家。
“别想那么多,我是家里的人男人自然承担这份责任,以后你也会接替我的责任。”季辰岩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季子书点点头,“爸,您放心吧。”不会让您失望的。
“对了,今年大学暂时还不恢复开学前的军训,但有一周集体劳动,你们可能还要去郊外农场干活。”季辰岩想到姜穗宁柔嫩的手,实在无法想象她到时候该怎么办?其实他也不愿意让她做那些,舍不得她哭哭唧唧的叫苦。
他要是公然给她开后门,不让她去又容易让人诟病,悠悠众口难挡,只能让季子书多照顾了。
“到时候多照顾她,她吃不了苦。”
季子书立刻明白了,“爸,你放心,她那份我给她做。”
劳动课而已,在东城高中的时候开学依旧是劳动课,季子书并不觉得这个有多难。
“好,以后这个家……”就靠我们父子俩。
季辰岩话还没说完,话茬就被季子书接了过去,“爸,你放心吧,就算以后你不在了,我都不会让她和妹妹们吃苦的。”
季辰岩:……???这是他的大孝子???
季子书说完立刻也意识到不对,还没等父亲沉脸,赶紧弯腰左右手各抱一个妹妹说:“哥哥带你们去找奶奶。”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只留下季辰岩站在原地气得发笑,臭小子!!
姜穗宁情绪不好从来不会隐藏,完完整整的表现在脸上。
晚餐也吃的少,吃完就回卧室了。
最近崽崽们在大院那边找到了玩伴,晚上都不回自家院子了,要住在大院。
季子书也在那边陪妹妹,家里除了刘阿姨就只剩夫妻俩。
偌大个院子安安静静的。
吃过饭刘阿姨就回了房间。
季辰岩回到卧室看到姜穗宁盘腿坐在床上埋头发呆,小小的一团藏在不算厚的睡衣里。
他走过去并没有问什么,而是把人抱住,手掌她她后背轻轻抚着。
姜穗宁立刻化身粘人的小猫咪,扑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
“季辰岩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家可能就和尹涛家差不多。”也可能和受苦的很多家庭一样。
真是那个时候要不是有季辰岩她父亲早就被送走了,而她呢?也逃不了的。
甚至还会有更恶心的事情。
那会儿她又还没回来,若是在苦难开始的时候她回来,没有以前的记忆,从新世纪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没人庇护,父亲还被说成反动派。
说实话那种日子她都不敢想象。
真的幸运啊,因为季辰岩她才可以安安稳稳甚至还可以撒娇耍赖,所有的一切好都是季辰岩给她的。
所有的不好都被他坚实的身体阻挡在了外面。
季辰岩没有说话,这种不开心的事情他一般不会说太多,只是把人抱着,“没事了,未来只会越来越好。”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她过一天担惊受怕的日子的。
姜穗宁在他怀里点头,未来会更好,她知道。
但以前看这段历史只是书本知识,中间隔着能抚平苦难的时间线,当你切身进入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情绪还是会受一点影响的。
虽然事情依旧也没发生在她身上,但会忍不住后怕,毕竟已是画中人。
“别不开心了,来说说看要怎么才能哄好我的小朋友?”身份原因季辰岩并不会在这件事上给姜穗宁说太多。
只希望她别把情绪都放在这事上,希望她开开心心的。
“要不你亲亲我 ?”
难受的时候爱人的亲吻总是最合适的。
季辰岩轻笑,怎么忘记了他的小朋友不开心就喜欢亲亲呢?
他没有犹豫,低头去亲她。
姜穗宁尝到他的味道,清冽的木香,干净又让人心安。
他总是这样,在她需要他的任何时候总是无条件的给予她最想要的一切。
就像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不仅能替她斩杀恶龙,也能温柔抚慰。
总之有他就有心安。
季辰岩本来是温柔安抚,哪知道最后姜穗宁却开始反客为主。
她直接把人推到了床上躺着,而她横跨坐在他腰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亲吻过的唇变的柔润亮泽,他的气场刻意收敛,弱了很多。
季辰岩双手扶着她的腰,星眸含笑的看着她。
“满意了吗”他问她。
不管男女似乎对征服都有强烈的想法,当然姜穗宁从来都是手下败将,玩闹的时候季辰岩会纵着她,特别像今天这种时候自然一切都是以她开心为主,让她有了驯服的成就感,心情自然会好很多。
果然她是开心了不少,“满意。”姜穗宁说话的时候舌根都还有些打颤,嘴唇也有些麻。
说话声音柔了两个度,实际她依旧没占上风,但季辰岩的顺从让她开心的要命。
“我还能让你更满意。”他说着抬手直接解开了她束发的红绸。
红绸不算太长,但也不算短,三尺左右,平时被她挽成蝴蝶结顺在柔顺的发里。
取下来就成了单独的红绳。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红绸在他指尖翻飞。
季辰岩目光一直在姜穗宁身上,手上动作没停,红绳在他手腕绕了两圈,他才手腕放到她跟前,“会绑吗?”
“……”
姜穗宁被季辰岩这么野的路子吓到了,瞪着眼睛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季辰岩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继续低声引诱,“不喜欢?”
他进屋的时候外套就脱了,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领口已经被他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滚动的喉结和蜜色肌肤。
而姜穗宁还坐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
因为躺着他并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只是微微仰起头,挑着眉睨着她,神情好像带着些……勾引,姜穗宁不太确定。
说实话她不知道季辰岩能做这样的事情,就算那什么他依旧是霸道居多。
怎么说呢他长得太正了,丝毫和邪性扯不上不关系。
偏偏一身正气的人做出超乎他预设好的固有印象的事情,简直是给人视觉和感官的冲击。
不喜欢吗?好像很喜欢啊。
他没在继续说话,只是把手放到她跟前。
姜穗宁心中是又喜又慌,哆嗦着在他手腕留下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习惯了握枪的手换上细致的红绳,看着蝴蝶结在他手腕翻动,不免想到冒着硝烟味的枪口别上了一朵娇艳的小花。
在粗犷和野蛮间多了很多浪漫。
姜穗宁忽然发现自己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男人灼热的视线还在,她也不能认输是吧。
开始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刚动一颗扣子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真是笑的不行,她的手伏在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肌肉的起起伏伏。
“穗穗,你是不是急了一点?”
这话让姜穗宁不自在了,耳尖有些发烫,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又在捉弄自己。
明明是他让自己绑的,反过头来又说自己太着急了?
这……
“不玩了。”她抽回自己的手,这东西可能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只是试了两次手都把男人压着,她根本挣脱不开。
“季辰岩……”她磨着牙看着他。
季辰岩用了点力气,借着她的手直接坐了起来,姜穗宁往后滑了一点,她感觉两人位置实在不适合闹下去了,起身想溜。
只是腿被他按住,刚起来一点又坐了回去。
她看了他一眼,此时羞涩已经爬满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指都在打颤。
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甚至不太敢看季辰岩了。
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季辰岩偏头看她,他眼神深邃又迷蒙,“穗穗说了让你开心,自然是我自己动手啊。”
他说完束住的双手移到胸口的位置,开始解衬衣扣子。
一颗颗乳白的扣子在他手里脱离扣眼,动作缓慢,又有几分优雅。
白色衬衣一点点散开,露出线条紧实的胸膛。
红绸带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划过,红色总是张扬显眼。
随着他的动作,腰腹的肌肉也从隐藏的衣服里走了出来,下面穿的类似正装西裤,皮带位置略低,人鱼线明显的像要越水而出。
姜穗宁在他身上看到了野性和斯文的强烈冲击。
他脱衣服的时候目光从未从她脸上移开,他做的淡定,姜穗宁却绷不住了。
这画面实在太诱人了,她都不敢想他接下来的行为,“好……好啦,我……我有点头晕。”
姜穗宁说话牙根儿都在打颤,声音也是变得自己无法察觉的暗哑。
“这就是好了?”季辰岩看着她眼睛微眯,笑意明显。
姜穗宁对上他的眼睛,他眼神依旧温柔,眼底却带着明显的取悦,她发现他眼神似乎带着钩子似的,会很精确的勾住她的心。
“嗯……好了。”
“那后面的我还要继续吗?”
姜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