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上上星期有一回,具体哪天我还真不清楚。”邢东声音突然顿住,前后看了眼问,“你们家不会真发生什么事了吧?”
齐涛只问:“你能不能回去帮我问问嫂子?”
“问她肯定没问题,她就是怀疑才非要我找你打探消息的,不过要是真发生事了,你打算怎么办?”
齐涛依旧没有回答,只说:“你先帮我问清楚吧,麻烦了。”
“客气。”
……
刚回到家,焦急等待了一天的邢东就被媳妇拽进卧室了,还被催命一样地问:“怎么样?齐涛什么反应?”
邢东没立刻交代,只清了下嗓子拿乔说:“我出军营后拉着人站在马路边聊了大半天,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到,你是不是得……”得什么他却没说,只充满暗示地伸出了手。
两人结婚十多年了,他什么德性,刘丹还能不清楚?嘀咕了句“看把你能的”,就出屋倒水去了。
接过搪瓷杯,邢东喝了口还嫌弃:“怎么是白水?”
刘丹磨牙:“家里现在就凉白开,你要喝茶我现泡,滚烫的,你喝不?”
邢东讪讪地说了句“那算了”,灌下一大口白水,张嘴依然是吐槽:“就你这求人的态度,得亏你是我媳妇,否则我都懒得搭理你。”
刘丹眯起眼睛:“那如果我不是你媳妇,你想娶哪个姑娘?”
邢东还是很有求生欲的,立刻改口说:“除了你,我肯定谁都不想要!”
“贫吧你,赶紧的。”她下班后从国营饭店打了几份饭回来,现在孩子们在外头吃着,她肚子还饿着呢。
“行行行,立刻说。”邢东仰头喝完杯里剩下的水,把自己跟齐涛之间的对话,事无巨细地都说了,连他的眼神都没放过。
刘丹陷入沉思中,半响抬头问:“他让你问我他们家哪天有动静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皱着眉,在思考着。”
“那你觉得,他真不知道他妈干的那些事吗?”
邢东靠在床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问:“你也先跟我说说,这事到底是你好奇,还是小杨好奇?”
刘丹表情僵住。
邢东拖长声音:“原来如此。”
“你怎么看出来的?”刘丹神色讪讪问。
邢东说:“你张口闭口齐涛他妈干的那些事,态度这么笃定,我想看不出来都难啊。”
而且他媳妇让他去试探齐涛,编的那些话术一套一套的,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媳妇,而是夫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真不觉得她媳妇能编出来。
但这话他没敢说出口,怕被打。
刘丹没多想,真以为是自己你大意了,语气缓和下来问:“你都猜到了,怎么还去试探齐涛?”
“不帮不行啊,不然你总觉得我跟齐涛同流合污,我上哪说理去?”邢东佯装叹气,又说起自己的想法,“按照我对齐涛的了解,他八成不知道他妈跟媳妇之间的那些事。”
虽然邢东觉得,如果齐涛他妈和媳妇真有矛盾,而他一无所知,那他也太蠢了。但转念一想齐家那情况,老娘会装,媳妇不说,他又每天那么忙,不清楚这事还真有可能。
事实上,他们院里其他两户大现在都觉得齐老太是真和善,对杨怡也是真的好,就连他自己,昨晚之前也觉得齐老太挺好的。
刘丹不知道邢东心里所想,听到他的话就觉得眼前一亮:“真的?”
邢东点头:“如果他当时的反应都是装的,那我这些年算是白认识他了。”
别觉得当兵的性子直就好糊弄,他们这种没背景爬上来的人,智商情商都不会差,识人能力还是有的。他觉得齐涛这人性格不说完美无缺,但人品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也能算得上有情有义。
但邢东也没把话说死,道:“具体的还要看他后续动作。”
如果齐涛把事闹大,不特别袒护亲妈,该怎么着怎么着,那邢东觉得,他以前到底清不清楚那些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人拎得清,跟他过日子总不会被亏待。
反之如果他轻轻揭过这件事,让杨怡忍了,就算他以前真不知道那些事,以后杨怡的日子怕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以上都事往坏了想,往好的方面想,也有齐涛不知道那些事,也不打算袒护亲妈的可能。
……
吃过晚饭,邢东就去隔壁把齐涛叫到了自己家,让刘丹自己跟他说。
谈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可能五六分钟,也可能八、九分钟,齐涛只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不过得到答案后,他脸色一直不太好,跟刘丹道谢时都沉着脸。
不过刘丹核能理解他,任谁发现自己和睦的家庭,其实早已矛盾重重,心情恐怕都不会太美妙。
因此,刘丹现在更偏向于齐涛不知道那些事。所以齐涛离开后,刘丹就把监督孩子们洗澡的任务交给了邢东,麻溜地去找林薇报信了。
刘丹到的时候,林薇正站在二楼阳台给那盆鸳鸯茉莉浇水。
因为是盆栽,土壤水分不太够,需要定期浇水。虽然已经十月份,但崖州岛气候炎热,温度还没完全降下来,所以目前她平均两天要给花浇一次水。
之前不上班的时候,她都是上午浇水,但现在有了工作,时间上就不那么确定了,都是忙完了想起来再浇。
今天她是吃完晚饭,看到楼下院子里新移植回来的有一株花开得正盛,才想起这事,就舀了瓢水上楼了。
浇花时林薇还在想,要不要让宗绍把这盆花搬下去,因为这盆花放在二楼阳台上,所以她只有出门回来,或者上下二楼的时候才能注意到。再加上最近比较忙,就导致很容易忘记给她浇水。
而如果搬到楼下摆着,看到的时间会增多,她也不会总忘记浇水这事。
正考虑的时候,林薇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抬眼往下看,就见刘丹站在马路上冲她招手。
只看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林薇就猜到了结果估计不错,笑着应了声说:“你先进屋,我马上下来。”
刘丹应了声好,就从敞着的后门进了客厅。
客厅里宗绍正在拆信,但心情似乎不太好,眉毛紧拧着,拆信的动作也有些粗暴,撕开信封后扯出信纸,捏着一角直接甩了甩。
刘丹看在眼中,就把到嘴边的“宗同志你家里来信了”给咽了回去。
谁收到家里来信,不是高高兴兴地撕开信封,因为怕撕破信纸,打开的时候都会特意放慢动作,带着期待去看信?
哪怕不看宗绍表情,只看这动作,就知道来信的人跟他关系不会太好。
这么想着,刘丹坐在离宗绍最远的沙发一角,安静如鸡地等着林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