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五分钟后,旬柚睁开了眼睛。
须臾,她叹了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客厅,拿出了一瓶红酒。直到喝了三分之一,白皙的脸庞上染上了薄红,她才摇晃着重新上了床。
她承认,现在的她确实还做不到完全对前男友的事情视而不见。她的心现在还是会不争气的对他生出担心,可是旬柚不伤心,相反,她很开心很欣慰。
虽然她还有一点没出息,但是她再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或者一件事心慌意乱了。
她会努力的朝前走,总有一天,她在他的面前会变得无坚不摧的。
进入睡梦前的那一瞬,旬柚这样告诉自己。
“柚柚竟然真的没有去看祁岸,虽然我早就猜到了,可是还是有点不可思议诶。”夜里,七号蹲在床头上,睁着蓝色的猫眼,对已经闭眼睡觉的晏时今道。
“我知道你没睡着。”
“她和之前不一样了,对吧?”七号开心的问,“我觉得这一次,你说不定不会再英年早逝了!”
“柚柚都不做恶毒女配了,剧情改变了。”
晏时今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瞬,昭示着他还没有进入睡眠,还处于清醒的状态。
他记忆中的旬柚是什么样的呢?
是一个为爱疯狂,最后自食恶果的恶毒女配。
她与傅蓉熙一样。在她们的世界里,似乎只看得见她们深爱的男人,除了爱情,什么都不重要。
以爱情为生,让人厌憎。
无人能改变她们。
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不是恶毒女配,你现在也不算是路人甲了吧?”七号兴致勃勃的分析着,“我算了算,你这一次存活的概率达到10了!”
10对于别人来说很低,可对于每次必遭遇剧情杀的晏时今来说,却已经很高了。
“旬柚变了!”
七号斩钉截铁的道,“她与前面的六个旬柚都是不一样的!”
变了吗?
晏时今依旧不敢确定,他曾见过的旬柚与傅蓉熙没什么不同,他也从未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可现在……
他开始希望她们不一样。
晏老师。
这三个字,不知何时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宿舍里。
祁岸紧闭着双眼,眉心拧起了重重的褶皱,他陷入了沉睡中,却睡得不安稳,恍若被困在了梦靥中。
他的手上还紧紧捏着手机,许是因为抓得太久了,手机上已经沾上了不少汗水。
咔嚓——
朦胧间,他似乎听见了宿舍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来到了他的床边。
……是她吗?
她来了对吧?她不会如梦里那般冷漠的。
“旬……”祁岸身体一震,睫毛剧烈的颤动着,终于用力睁开了眼睛。只是当看清眼前的人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里的光瞬间落没了下去。
“哎呀,还真的是在发烧?太烫了!”
来人正是宿管路阿姨。
她其实敲了几下门,但一直没有人回应,所以才直接开了门。进来一看,果然发现祁岸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隽秀的脸庞有些发红,额上布满了汗水。
路阿姨伸手往祁岸额头一探,立刻被上面的温度惊着了。
“不行,你这得去医院。”路阿姨立刻做下决定,轻轻拍了拍祁岸的脸,“祁岸,你还能起来吗?我这就送你去校医院看一下。”
路阿姨冰凉的手让祁岸颤了一下,终于清醒了几分。
他撑着身体,努力坐了起来,视线不由朝门口看去,入眼的却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外面没有任何人。
“你在看什么?”路阿姨伸手在祁岸眼前挥了挥,催促道,“还能起来对吧?那快穿上衣服,阿姨送你去医院。”
“……她呢?”
“谁?”
路阿姨正拿着祁岸的外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祁岸抿紧了唇,因为发烧,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虚弱了很多。脸颊发着红,可是嘴唇却干得可怕,唇色淡的几乎要与皮肤一个颜色了。
神智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高烧变得有些模糊。
他咳嗽了一声,缓缓收回了视线,落在了路阿姨身上,声音干涩:“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的?”
“先别忙着说话了,快穿上衣服。”路阿姨瞅了床上不同于平日冷静沉稳的青年,见他不动,只用黑深的眼睛固执地看着她,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是旬柚,她打电话给我的。”
“说你烧得迷糊打错了电话,她让我来看看,情况不好的话,就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路阿姨摇摇头,“幸好我来看了,你这烧得这么厉害,不及时送医院,怕是要出事。”
“她呢?”
祁岸没动,干裂的唇又问了一次。
“你说旬柚?”路阿姨看了他一眼,“她当然没来。”
祁岸垂头看见了被他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手机,他沉默的打开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上面果然有一道通话记录。
联系人是旬柚。
原来他真的给她打了电话。
原来……不是梦吗?
“……我没有打错电话。”
半晌,宿舍里响起了男生极低极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