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旬柚话未说完,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她只好闭了嘴,重新坐了回去,又去学习的海洋中奋斗了。
专注看书的她,没有听到,旁边的人似乎轻轻吸了口气。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旬柚刚把一个人形机器人组装了三分之一。与机械臂不同,人形机器人构造复杂多了。
旬柚已经和它磨了三天了,依旧无法完整的把它组装成功。
全国机器人大赛,准确的说,应该是激战类机器人竞技比赛。它并未规定机器人的具体形状,但是大部分依旧以人形机器人为主,毕竟这样会更□□,也似乎更符合大众对机器人的理解。
通常是两方战队进行抢夺攻守战,在规定的时间内,谁能守住自己的基地,并且击败对方,成功抢夺对方的战旗,便是胜利。
在战场中,比赛方会设置一些障碍,比如在地形上,江川山河等可能都会有。
想要得胜,首先便必须保障己方机器人的灵活性。
这种情况下,其实人形机器人并不是最具优势的。形状并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机器人的防守与攻击能力。
晏时今并未直接确定旬柚参赛机器人的形状,而是让她自己选择。
作为一个爱美的精致女孩,旬柚自然最青睐的是人性机器人,只可惜,磨了三天,她的进展也有限。
期间,晏时今并未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偶尔指出她的错误。
“唉……”
旬柚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边叹了口气,一边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赵光明。
旬柚瞄了一眼,思索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是我。”
电话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是赵光明,是祁岸。
看到来电显示时,旬柚心里其实便有了猜测,是以,此刻听到祁岸的声音也不觉得意外。自从上次在公寓门口见过一次后,这些日子,祁岸再没有来找过她。
有时候,旬柚甚至都快忘了她还有一个前男友。
很神奇。
曾经,她不说时时刻刻都想着祁岸,但至少一天清醒的时间里,有一大半都在想着他。而如今,她竟然好几天都可以不再想起他。
思及此,旬柚微微有些恍惚。
这也是她按下接听的原因。
“有事吗?”她声音很平静,没了那晚的争锋相对。
“我们可以见一面吗?”不等旬柚拒绝,祁岸便道,“旬柚,先说喜欢的是你,先提出分手的也是你。我也是当事人,至少也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吧?”
“我们见一次。”他沉声道。
旬柚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回道:“好,那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最后一次。”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想去哪里?”
真神奇,他竟然会主动询问她这些事。
旬柚失笑一声道:“就明天中午吧,我们约在东区食堂二楼。这里近,也正好可以吃饭,免得再浪费时间了。”
曾经她与他约会,从来都是精挑细选,恨不得处处周到,而如今,竟是担心浪费时间。原来,人是真的会变的。
旬柚忽然有点理解祁岸了,学习时间确实很宝贵。
闻言,祁岸脸色暗了暗。
“你没异议吧?”旬柚直接道,“没有的话,那就这么定了。我还在上课,挂了。”说罢,没等祁岸回应,她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抱歉,晏老师,刚才耽误的两分钟,等下我双倍补回来。”放下手机,旬柚便看向坐在旁边正看书的晏时今道。
她的意思是延迟下课时间。
晏时今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那这样,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吃食堂怎么样?”旬柚笑着问道,“你不用在意我前男友,其实我觉得他明天大概率又会放我鸽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倒是没什么伤心的情绪。
晏时今不由定定看着她,“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吧。”旬柚挑眉道,“所以我才约在食堂,就算他不来,也不会浪费时间嘛,正好吃个午饭。”
所以祁岸来不来真的不重要了,既然他认为她欠他一次,那么她便如他所愿。
但是,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而事实果真如旬柚所想。
第二天中午12点,祁岸并没有来。旬柚曾经记下过他的课表,自然知道今天上午他没有课,所以不存在上课耽误的原因。
“晏老师,吃饭吧!”
旬柚没等他,12点一到,便准时打了饭菜,与晏时今开始吃了起来。因着这些日子很忙,所以他们其实大部分是在学校食堂吃的。
吃完饭,将将十二点半,旬柚没再食堂停留,便迫不及待地与晏时今回了教室。
她的卷子还没做完呢!
晏老师可说了,必须今天完成,旬柚才做了一半,自然着急。
晏时今没说什么,只抬步跟在了她身后。他腿长,只用走,便能跟上旬柚小跑的速度。午后的阳光有些炽烈,打眼望去,路上几乎都是形色匆匆的年轻学生们。
两人一前一后,没一会儿便回了教室。
下午旬柚没有课,这一待,竟是直接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旬柚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她没接,直接按了挂断。
铃声断了一会儿,没过几分钟,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一个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站在了旬柚的面前。
“对不起,今天有点急事,所以……”
“打住。”
来人正是祁岸,他看上去似乎是跑过来的,冷白的脸上泛着薄红,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喘息声有些重。
不等他说完,旬柚便打断了他的话。
“是不是姜云可那边又出事了,你要去照顾你的青梅妹妹?”旬柚问他,“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你妹妹没什么亲人朋友,她那么柔弱,遇到事,你身为哥哥,肯定要去帮她的。我知道的。”
“祁岸,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其实我觉得你们真的挺配的。”旬柚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她仿佛没有注意到青年难看的脸色,没等他说话,便继续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不喜欢她,只把她当妹妹,你喜欢的……是我?”
最后一句话,似带着讽刺。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祁岸看着笑意满面的旬柚心口忽然有些发沉。
“你觉得你喜欢的是我,你想回头,想复合是吗?”旬柚道,“可以啊,我给你一个机会。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只要你和她断绝任何关系,我们就复合。”
“旬柚,不要这样。她今天是真的遇到了急事,”祁岸脸色阴沉,眸色很暗,“小可与买房的人发生了冲突,受了伤,进了医院。云姨要准备做手术,我不能把这事告诉她。”
“所以呢?与我有什么关系?”旬柚耐心地等他解释完,“你是我的谁,她又是我的谁?她受没受伤,与我何关?”
这四个字,她微微加重了语气。
“祁岸,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可是学神,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吧?”旬柚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想说我不要无理取闹对吗?那很抱歉,你没有这样的权利。”
“我再说一次,我们彻底结束了,以后别联系了。”她深深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祁岸,别让我厌恶。”
她看着他,眼里脸上分明是满满的不耐和厌烦。
每一处都在告诉他,她的话里没有任何玩笑之意。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想到他就觉得厌恶。
祁岸僵在了原地。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难听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