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的表情把老两口逗笑,李清芳笑道:“豆汁就是这个味儿。”
毛豆赶紧吃了口花卷,说:“我可不吃这东西。”
韩承麻利地拿了抹布把毛豆吐到地上的豆汁擦干净,他也不爱喝豆汁,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把豆包碗底剩下的豆汁喝完。
那一大份豆汁老两口给分着喝了。
吃完午饭,兄弟俩已经开始很有兴致地翻阅《十万个为什么》。
嘟嘟上下眼皮发黏,宋柚哄她她不肯睡,只好由着她自己玩积木,没一会儿她就躺在沙发上睡着,宋柚没把她抱进屋,给她身上盖了棉被,她把纸笔拿到客厅开始写广播稿,难度虽不大,但毕竟三万字要重新写一遍。
韩承拿了本书坐在她旁边陪她,说:“大过年的放假也不能休息。”
宋柚说:“花不了多少时间,好歹现在有时间,总比上班再做强。而且……”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跟广播电台签了合同,我把版权卖给广播电台了,估计有几百块钱吧,重点不是钱,是广播电台买了版权,我觉得我好厉害。”
韩承听她语气自豪,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也觉得你很厉害。”
在她转头之前,韩承伸出双手托着她的脸,身体前倾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是鼻尖、嘴唇。
刚好韩振邦两口子准备去上班,走到楼梯口,客厅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韩振邦:“……”
他站在原地,觉得返回还是继续往前走都不太好,于是把手放在唇边,咳了一声。
韩承放开宋柚,恢复正常坐姿,朝楼梯口看,喊了声爸。
宋柚被抓包觉得难为情,脸色白里透粉,赶紧转身,把脸朝向角落。
韩振邦绷着脸,“嗯”了一声,往楼门口走。
“怎么了?”稍后跟上来的李清芳感觉韩父的脚步格外快,疑惑地在客厅内扫视一圈,没见什么异常,就跟着一块往外走。
两口子出了门,韩振邦才吁一口气说:“我今天真长了见识,你三儿子捧着宋柚的脸亲,亲起来还没完了。”
李清芳被逗笑:“那有什么,小两口就这样,他们这代人跟我们那代人不一样,我跟你说过,不用担心他们俩感情问题。”
韩振邦想着这些天小两口的表现,觉得他们确实感情不错,真没必要操心他们俩,于是说:“好,我不管他们。”
到晚上,一家人都在客厅,宋柚继续改广播稿。
三个孩子围着一个点心匣子准备“拆盲盒”。
这些点心匣子都是过年公婆俩人发的或者人情往来收的。本来晚饭已经吃饱,他们还是想要吃点心。
打量着点心匣子,毛豆说:“这匣点心应该也不错吧。”
嘟嘟催促大哥:“快拆开。”
把点心匣子的系绳打开,盖子揭开,三兄妹同时发出“哇”的一声。
豆包说:“都是最好吃的点心,蛋糕、蜂糕跟沙琪玛。”
毛豆给嘟嘟拿了一块蛋糕,说:“真比桃酥、牛舌饼那些强多了。”
韩承又伸手指弹他的脑门:“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桃酥吗,在爷爷奶奶家把嘴都养叼了。”
韩振邦往这边看着,他发觉自己竟然有耐心看仨孩子拆点心匣子,看到他们看到好吃的点心欢呼,嘴角也跟着不由自主地上扬。
李清芳也笑着看几个孩子,说:“赶紧吃吧,留太久了这些点心会长毛。”
正说着,李建州的父母,也就是韩承的舅舅舅妈来了。
李清芳问:“大晚上过来肯定有事吧。”
张莹看着一家子热热闹闹很羡慕,她还凑到宋柚所在的书桌旁看了看她写的东西,说:“宋柚真不错哎,当上公办老师,有了铁饭碗,还能出书。要是宋柚当初跟我们家李建州……”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承打断:“大舅妈,我媳妇是挺好的,可这话你就别说了。”
宋柚抿着嘴笑。
张莹也笑起来:“我就感叹一句,看把你急的。”
她脸上的笑容很快收敛,忧虑地说:“李建州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他说要想办法跟罗萍结婚。我就这一个儿子,依他吧,我们不愿意,不依他吧,他跟我们犟。”
张莹跟李清疏有俩儿子,一儿一女,女儿还在上高中。
韩承说:“挺好的,大舅妈,他有主见,省得惦记我们家宋柚。”
李清芳拍了儿子一巴掌,说:“这是怎么说话呢。”
李清疏说:“现在他敢往外搬,我担心他们俩瞎搞,要是真先有了孩子,我们倒时候不答应也得答应。”
“李建州一向知礼守节,还真不会这样做。”李清芳宽慰他说。
“是罗萍那姑娘怂恿他搬出去,你说看着挺老实的姑娘怎么给他出这种主意呢。”张莹说,“我才知道那姑娘有心眼。”
“怂恿他往外搬的姑娘能有多好?下回是不是该怂恿他偷户口本结婚?以前只是觉得姑娘家庭条件不好,现在我都怀疑她的人品。”李清疏说。
宋柚一直没说话,她想李建州这次要真搬出去他父母就管不了他,那么他跟离异带娃就不远了。
李建州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罗萍未必不喜欢他,但人家深爱倾慕那个作家。
她终于开口,说:“大舅妈,我年前去华大家属院看同学母亲,见到几个同学,正好在文化系统工作,我就跟他们打听了下罗萍,凑巧有人认识罗萍。”
只能编瞎话了,他们可别问她具体细节,否则漏洞百出。
感觉到韩承黑沉沉的探寻的视线,宋柚朝他笑了笑,继续说:“同学跟我说罗萍有个相好的作家,俩人爱的死去活来,要不是作家下乡劳动,他们已经结婚了,罗萍到现在都惦记那个作家。”
她了解的就这么多,有没有夸张成分她也不知道,但从罗萍跟作家结婚的事实来看,她的话应该并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