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年级第一学期过了三分之一, 从来都是指定材料让学生制卡的邬雪仪忽然转了性子，让学生自由选择材料, 尽全力制作一张卡牌当作课后作业。
学生们为了得到邬雪仪的青睐，拼尽全力，各显神通，好在期末考核到来前，稍微提高一些平时表现分，为期末争取机会。
课后作业不计成本，不计成功率, 别人是一个赛一个的出彩, 跟他们一比，凌笑用铁角犀皮制作的f卡［匕首］就显得普通起来。
她是不愿意出风头的。
像她这样的穷学生一旦出头，就会引来他人的关注与嫉妒, 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与其花时间在这种事情上面, 还不如维持中等的成绩, 保证自己的生活不出意外, 踏踏实实地跟着计划走。
可惜她算盘打得再好, 也敌不过有人上赶着找骂。
“你做了什么？拿出来瞧瞧？”王波靠在凌笑专属的课桌上，眉梢间带着得意。
凌笑看都没看他。
“我做了一张能挡21点攻击值的盾类卡牌。把你做的拿出来看看, 可不可以挡住你一击！”他显得很兴奋。
从暑假到现在, 王波尝试了三个月, 终于突破了最困难的一关，把卡牌做出来, 还一做就是防御类顶配f卡，以他躁动的性子, 是绝对忍不住要炫耀的。
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几个关系铁, 水平又差不多的好朋友面前炫耀, 想来想去也就是凌笑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赢过凌笑变成了王波的一个心结。
不赢她一把，这半只脚踏进卡师大门的喜悦就没了滋味。
偏偏已经过去两个月，王波一直是输家。
他暗中使劲，想着花了大价钱做出来的f卡总该压她一头了。
“肖云林、雷林、方石今还不够你霍霍？”凌笑忍无可忍地抬头。
原主长年累月地待在房间里看书，再加上皮肤冷白，凌笑熬夜产生的黑眼圈就显得特别突出。
王波吓了一跳，急切问道：“你是不是熬夜做卡了？做成了没？什么卡，拿来看看！”
过去的一个周末，凌笑吃住都在静室，连静室大门都没踏出，一直在尝试制作魂牌。
可惜失败了十几次，浪费了十几万材料，也没能成功。
淡淡的挫败感外加疲惫，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因此耐心也远不如平时。
此刻听了王波的话，又想起了连续十六次的失败，凌笑气不过，一把攥起王波领口，唰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乎要把王波提的脚尖离地，语气凶狠地说：“少惹我！小心揍得你满地找牙！”
这就离谱了。
身边见到这一幕的人都目瞪口呆。
凌笑是个女的，又是个卡师，怎么能靠手臂力量把王波提起来？
王波比凌笑还高了小半个头啊！
松手以后，凌笑坐回椅子，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惊人。
十几次的锻体、液药浴，两日一次地食用超凡生物血肉，再加上重力室训练，即便还比不上低阶卡修，但凌笑的体质也比同班的卡师们强壮不知道多少。
再加上情绪爆发，短时间提起一个王波绰绰有余。
“我……你……”王波风中凌乱，连话都说不利索。
肖云林赶过来，紧张地问：“王波，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王波恼羞成怒。
被一个女生提起来，他明天就能成为全年级的笑料！
“你别不识好歹，我刚才是关心你！”王波低喝。
“有空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凌笑冷眼看他。
“你什么意思？”
“用材料堆出来一张高配f卡又怎么样？成功率多少？你可以保证用金甲蛇鳞制卡成功吗？如果不能——”凌笑停顿数秒，看着王波失去笑容，才继续说：“小心期末考试无法通过，照样要被开除。”
压抑了几个月才迎来的喜悦，被凌笑几句话击的粉碎。
王波欲哭无泪。
她怎么总有办法让自己不痛快。
“那你呢，你就能保证再用金甲蛇鳞制出卡？”肖云林反问。
开学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早就意识到凌笑并非以前的凌笑，不敢再生小瞧之心。
可是用金甲蛇鳞制卡还要保证成功率，班上有一大半的人做不到，难不成她就可以吗？
不管是王波还是肖云林，他们都可以偶尔用金甲蛇鳞制成一张，但成功率很低，一二十张才可能碰运气制出一张最普通的具现化卡牌。
期末考试总不可能每人提供十几份材料。
按照邬雪仪的性，恐怕最多五份。
本来做出一张不错的卡牌，大家都挺高兴的。
现在一提期末考，全都焦虑起来。
“如果我能，你们是不是就不烦我了？”
肖云林要开口，王波把他扯走了。
他皱眉问：“你干什么？”
王波压低声音说：“你傻啊，她刚才的话就已经回答你了。”
肖云林品了一下凌笑的问题，先是恍然，接着大惊。
“不会吧？那她的成功率……”
“趁着她旁边还没人坐，我们坐过去，一会看她做了什么卡。”王波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肖云林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行啊你，聪明。”
凌笑身边原是两个女生坐着，开学不久渐渐踩点上课，现在还没来。
肖云林和王波一占座，两人反而能坐到前面，更高兴了。
上课一开始，学生把制好的卡牌摆在桌角上，邬雪仪检查作业。
发现凌笑就做了一张很普通的f卡，肖云林松了口气。
王波却拧着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咦？那张卡？
他愣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牌面上的线条走势，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很离谱的推测。
不可能！
王波心头跳得飞快，趁邬雪仪在前排检查，偷偷用智脑打开了校内论坛，搜索“好好制卡天天挣钱”最开始发的卖卡帖。
同样的匕首，同样的线条……
草，真的是她！
王波的世界忽然塌了。
怎么可以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怎么了？”肖云林压低声音问。
王波飞快地关掉智脑，情绪消沉，脸色难看地摇头。
难怪她开学测试用金甲蛇鳞一次性成功，难怪她平时总是睡不够的样子，难怪她总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
王波忽然用拳头猛捶自己脑袋，吓得一边的肖云林以为他发癫，连忙伸手制止。
两个月了，两个月牺牲了无数材料才成功一张f卡，他就骄傲的找不着北了，凌笑早就做到了，她甚至没告诉任何人，也不跟自己多费唇舌，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上面吧？
她不是在静室就是在训练室，成天顶着乌青的黑眼圈，想必是将自己压榨到了极致。
他也努力了，可他还不够努力，不然同样的天赋，为什么跟她差了这么多？
王波越想越沮丧，恨不得穿到两个月前……
不！
穿到一年零四个月前打醒刚入学的自己，告诉他，将来有一个人会把他的骄傲按在地上摩擦，要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地努力才能超过她。
肖云林很懵逼，又不知道王波抽什么风，无从安慰。
整个上午，王波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下课铃一响，凌笑抓起包就往外跑。
王波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连肖云林叫他都没听见。
“老师，邬老师——”凌笑在拐弯处追上邬雪仪。
“怎么？”邬雪仪神色淡淡，依旧高冷美丽。
“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问。”
“为什么不管我用同一种卡墨或者调制不同卡墨制作魂牌都失败？”
“魂牌？你开始制作魂牌了？”邬雪仪眉毛一挑。
她记得交作业时，凌笑交的是普通的f级器武牌。
“……都失败了。”凌笑忍不住叹气。
“你把废卡给我看看。”
凌笑早知道邬雪仪会看，随身带了几张，掏出来给她。
邬雪仪扫了一眼就知道问题所在，“魂牌和英雄牌的共同之处在于具现化的是活物，看你这几张失败品，都犯了同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