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道长都承认了,他说他从没想过要带别的女妖回清虚观。”
顾嘉凌与徐守互视一眼,谁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苏妙妙确实是清虚观唯一的女妖。
再回想谢景渊对苏妙妙的种种“偏心对待”,全都是动情的铁证啊!
顾嘉凌眼珠乱转,思索过后推断道:“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其实道长对你是见色起意,如果你长得丑,道长才不会喜欢你。”
徐守不悦道:“道长十岁入观,见过的女妖不计其数,岂会因区区一副皮囊动摇道心,就像今年五月我们遇见的那只八百年的猫妖,长得比苏妙妙美,还不是被道长杀了。”
苏妙妙:“就是就是,道长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更何况,道长只是见色起意的话,他早跟我双修了,可直到他确定我也喜欢他,他才……”
徐守突然咳嗽一声,看了她一眼。
苏妙妙顿时记起道长的嘱咐,及时闭上嘴。
一狗、一猫、一鸟或蹲坐或卧着或站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若是不小心聊到什么不宜公开讨论的话题,则会被徐守强行中断。
山下,清虚观。
天快黑了,苏妙妙还没有从后山回来,谢景渊猜测她其实很想那两只了,也没有特意去接她。
一个人用了晚饭,谢景渊将孙师叔、王师叔请了过来,布下隔音术法。
人有七情六欲,他无须对两位师叔解释太多,只说他决意与苏妙妙厮守,便足够二老明白。
孙师叔神色凝重,试图劝他回头是岸。
王师叔也讲了一堆大道理。
谢景渊:“我意已决,且我与妙妙已经拜过天地结为夫妻,余生必共进退。”
孙师叔颓然地长叹一声。
王师叔也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他们都把谢景渊当自家晚辈,实在不忍心他走这条路。
谢景渊:“两位师叔若能接受妙妙,我保证会守住秘密,不给清虚观带任何麻烦。两位师叔若委实接受不了,明早我便移交观主之职,带她离开。”
孙师叔、王师叔:……
清虚观就这么点人,他们连玄诚都舍不得,哪里忍心让谢景渊离开?
感情上舍不得,功利上讲,谢景渊修为高深,乃清虚观未来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希望,时间长短全看谢景渊是寿终正寝还是飞升成仙,如果谢景渊走了,就他们几个平庸之辈,只需再来一只五百年的大妖,都能将清虚观夷为平地,断了祖师爷的香火!
等等,祖师爷?
孙师叔忽地心中一动。
谢景渊要娶女妖,此事关系到清虚观前后几百年的清誉,非他们两个小小师叔能做主的!
“还是让祖师爷裁断吧。”
孙师叔摸摸胡子,叹息着道:“只要祖师爷同意,我们也就同意了,毕竟妙妙对你情深义重,祖师爷与我们都是有目共睹,或许祖师爷愿意为你特殊破例一次。”
王师叔:“对,这事咱们还是去请示祖师爷吧。”
趁着夜色,三人来到供奉祖师爷的偏殿,关上门,秘密行事。
在孙师叔、王师叔一左一右地注视下,谢景渊跪在祖师爷的金身前,神色恭敬地上了三炷香。
香插进香炉,两位师叔就不再眨眼睛,唯恐错过什么。
孙师叔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祖师爷又气得喷烟,他马上就背过身去。
谢景渊神色如常,其实心底也有些紧张。
以前给祖师爷上香,百次可能灵验一次,自从那次大战劳烦祖师爷出手后,再联系祖师爷,祖师爷就愿意回应了。
可能祖师爷嫌弃他们修为不够,竟让清虚观陷入那般险境,为了保持香火,不得不多分些心神?
思量着,三根香上的青烟竟然同时朝中间汇拢,缓缓勾勒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成亲可,生子不可。
眨眼间,那行字又消失不见。
谢景渊罕见地面露喜意,跪下磕头。
孙师叔悄悄朝王师叔使眼色。
祖师爷好像挺偏心景渊的,这般胡闹祖师爷都心平气和,他上次只是询问可不可以改观规,祖师爷就喷他那么一大团烟!
念头未落,背后紧闭的殿门突然吱嘎一声!
孙师叔吓了一跳,再看祖师爷威严无比的金像,冷汗刷刷地往外冒,不是吧,腹诽祖师爷也能听见?
随后,门开了,一颗圆圆的猫脑袋困惑地探了进来。
孙师叔:……
苏妙妙刚刚下山,见谢景渊不在房间,就寻了过来。
谢景渊本来都要站起来了,看到她,改口唤道:“过来,随我一同给祖师爷上香。”
既然要上香,苏妙妙就化成了人形,一袭白裙,貌美无双。
两位师叔同时垂眸,无论苏妙妙是猫妖还是师侄媳妇,于礼他们都不该多看。
苏妙妙没理他们,跪在谢景渊身边的蒲团上,跟着谢景渊一起上香。
这次,祖师爷不知怎么想的,也喷了谢景渊一股白烟,与此同时,供桌上盛放供奉的两只大碗都滚落下来,空碗恰好停在苏妙妙面前。
苏妙妙:……
做贼心虚的她瞬间明白了祖师爷的意思,警告她以后不许再来偷吃呢!
在祖师爷与两位师叔的默许下,谢景渊继续做着清虚观的观主。
苏妙妙虽然做了观主夫人,可这事只有两位师叔知道,她也没法在其他道士们面前摆什么观主夫人的威风。
苏妙妙也不稀罕这些。
她白日要么睡觉,要么修炼,要么跑去后山找徐守、顾嘉凌,毕竟谢景渊要打理整个清虚观,还得帮百姓们排忧解难,并不是那么闲。
到了夜晚,谢景渊便完完全全独属于苏妙妙了,想怎么舔就怎么舔。
谢景渊的房间虽然寒酸,可他法术高深,隔音术法一布置,无论那上了年头的木板床发出多大的吱嘎声响,也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这日傍晚,因苏妙妙迟迟没有回来,谢景渊去了后山。
途径那片杏花林时,谢景渊脚步一顿,想起了近日她身上常带的淡淡杏花香。
他便换了方向,步入了这片杏花林。
柔和温暖的夕阳透过枝头,洒落在铺得满地的花瓣上。
突然,在一团层层堆叠的花瓣中,探出一颗圆圆的猫脑袋。
谢景渊走过去,屈膝而坐,几乎他刚坐稳,那白猫便扑到他怀里,变成一位白裙美人,慵懒地环住他的脖子。
“道长怎么来了?”
“天色不早,我来接你回家。”
——
清虚观,杏花林,道长与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