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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2 / 2)

缔婚 法采 6227 字 11个月前

        却并无一件她个人需要的东西。

        大嫂好像,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喜好……

        谭建愣神的工夫,项宜已经写好把纸张又放回到了赵氏面前。

        “母亲看看还要增添些什么。”

        对项宜办事,赵氏还是放心的。眼看着她把家里需要的东西想周全了,连给谭蓉打嫁妆箱子的木料都又添了几件,赵氏满意的点头。

        “就这样吧。”

        项宜把纸递给了谭建,由他最后汇总写下回信。

        谭建接了纸,看了项宜两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入了冬的日子,一天冷过一天,光秃秃的枝杈里,鸟窝都空了下来,只剩几根羽毛,风一吹也飞没了影。

        项宜一早起身,便让乔荇再把房中杂物收拾清点一遍。

        “把不常用的放到箱子里,常用的留几件即可。我那套制印的器具,就先放你房中吧。”

        乔荇替她一一收拾了,最后收拾到了窗下的书案上,那里林林总总放了许多玉石。

        老爷在流放中去世后,项家的日子艰难到了极点,夫人不擅女红,干脆学起了篆刻。

        嫁到谭家之后,谭家每月有给夫人的例钱,但因着世家媳妇的陪嫁都甚是丰厚,所有例钱只是一点零花而已。

        但夫人几乎没有嫁妆,仅有这点例钱委实不够用,所以还是照旧做着玉石篆刻,几年下来,手艺也越发纯熟了。

        “夫人制印又不碍着旁人,怎地还要都收起来?难道这房里只许放大爷一个人的东西?”

        项宜见她嘟囔,不免好笑。

        “这房间虽不是他一个人住的,但这些篆刻器具都是我私人的物件,刻了印章也是卖出去赚些补贴娘家的钱,怎好当着他的面来做?岂不成了变相同他要钱?”

        项家在他眼里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她若再跟他处处要钱,项家的名声只会越发坐实。

        旁的她可以不顾及,但爹在世的时候最看重项家的名声,她不能不顾及。

        她感谢谭廷彼时没有落井下石,自会把她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至于更多的,钱也好旁的也罢,她在嫁他之初,就未曾有过设想。

        乔荇听着夫人这般说似乎有道理,可又有哪里不太对却说不上来。

        项宜倒是想起了什么,又提醒她,“这些账也都一笔一笔记清楚了。”

        “这些账是夫人自己的账,又不是谭家的账,为何也得记这么清楚?”乔荇迷惑。

        项宜将书架上自己的书都拢收拢了起来,放到了书架的下层的架子上,又将上层空下来的地方,都用鸡毛掸子扫了一遍,留给即将回来的人处置。

        她说账是要做清楚的,“我如今掌着谭氏的家,说不定那日就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届时要是有人查账,公私账目分开,账就容易算得清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乔荇却更惊讶了。

        “夫人可是宗妇,谁会来查夫人的账啊?”

        若是那般,夫人这个宗妇,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项宜摇摇头,没做更多回应,“把账目做清做细,总是没错的。”

        乔荇只好应了,把制印器具一干东西都收拾了,暂放到了她房中。

        将项宜零碎的东西收拾好,整间房中空荡了下来。

        项宜雷打不动地去秋照苑给赵氏请安。

        今天已经是谭廷信中算好的归家的日子,项宜请过安,就和谭建一起去了城外等人。

        今岁冬天奇寒,这才刚入冬没多久,便一场场的北风扫荡般地席卷而来,河湖早早地结了冰,如今三五岁的小儿已经能冰上小跑了。

        项宜和谭建让人把城外大道边的亭子,用密实的席子围了起来,烧了炭火煮了滚烫的茶水,也才能勉强御寒。

        过路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偶有经过的,项宜都让人送杯热茶上去,或请到亭中来暖和一时。

        路人无不道谢连连。

        只是一晃半晌过去了,谭廷的车马还没到。

        到了下晌,天阴了起来。厚厚的云层密密压了下来,风也越发大了,亭子里冷的坐不住人。

        赵氏在这时派了人过来唤谭建回去。

        “二爷大婚在即,若是此时着了风寒可不得了,老夫人唤二爷速速回家去呢!”

        谭建一走,冷飕飕的亭子里就只剩下项宜了。

        他有些犹豫,只留下嫂子一人在这寒风里等着,似乎不太好。

        项宜见他不肯走,便道。

        “二爷快回去吧,回家之后差人再送些挡风的席子来就是。”

        “好,”谭建立时应了,在赵氏的人的不断催促下,只好道。

        “大嫂再忍忍,我回去便遣人送席子来。”

        项宜笑着点头。

        赵氏的人催得紧,来人也传了话,让项宜也不必等太久,天黑回去即可。

        风越发大了,头顶的乌云越压越低,过了一个时辰,天就几乎黑透了,北风从裹着竹席,卷着明灭不定的炭火。

        而乌云密布的天撑不住压,鹅毛大的雪花落了下来。

        项宜站了起来,亲自去了路边。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四合的夜幕中也没有一点光亮。

        有个守在外面看路的小厮突然晕倒了。

        众人将他抬进亭子里烤了一刻钟的火,人才转醒。

        乔荇替项宜裹着披风,“夫人回去吧。雪下起来,大爷今日应是赶不到了。夫人要是不放心,就留两个人在此便是。”

        风吹得人立不住。

        项宜看了看晕倒的小厮,又看了看毫无人影的路的尽头,还是没有即将归家的人的影子。

        项宜收回了目光。

        “不必等了,都回去吧。”

        很快亭子里空荡了下来,只有竹席未取下,留给过路人避风。

        然而,项宜一行前脚刚刚离开,寂静无人的道路上,一队车马踏雪而至。

        小厮正吉眼神好,远远地就看见了竹席围起来的路边凉亭。

        “大爷,前面的亭子围了,是不是咱们家的人在此等大爷?”

        他说着,看向当头黑骏马上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灰鼠领墨蓝色暗纹长袍,黑色披风被风裹得呼呼作响。

        他闻言神色一缓,“过去看看。”

        从前他外出归家,凡是家信中提及回程日子,家中定然有人在此等待。

        那会还是母亲赵氏掌家,眼下虽然换了掌家人,想来不会有错。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到了亭子前。

        可是小厮正吉跑上前去,撩开帘子一看却傻了眼——

        严严实实围着竹席的凉亭里,一个等候在此的人都没有。

        黑骏马上的男人一怔。

        车队里一个幕僚打扮的人打马上前,飞快地看了男人一眼,低声嘀咕。

        “项氏夫人竟没在此等大爷?也没留人等着?她不知道大爷离家三年,今日要回来了吗?”

        凉亭里除了风从竹席边缘掠进去,什么都没有。

        风雪吹在人身上,压着人周身发寒。

        黑骏马上的男人并未多言,缓和的神色沉了下来,收回了目光。

        “好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