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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1 / 2)

缔婚 法采 7637 字 11个月前

何冠福和赵立都被自己惊奇的想法吓到了。

        这边他们打发走了李木友,  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何冠福还有些难以相信,“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这根本就是那谭徐二人的离间之计?”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赵立想了想,“那万一李木友真有问题呢?咱们不妨就照着那两位安抚使说得,跟在李木友身后看看好了。”

        何冠福不想做这样遮遮掩掩的事情,  有违读书人的身份。

        但紧要关头,  也晓得顾不了这么多了,赵立劝了他两句,  两人便悄悄行动起来。

        不过一直等到下晌,  李木友也没有什么动静。

        何冠福悄悄跟赵立说,  “你看,  李兄也没有什么怪处,  咱们若是再跟下去,被他发现了,反而显得咱们不信任兄弟了。”

        赵立也犹豫了一时,  但还是道,  “说不定夜深人静就有动静了,  再等两刻钟。”

        不想,还真就被他说中了,  不到两刻钟,  那李木友便换了身深色的衣裳,  悄然出了门来。

        李木友家里贫寒,住的是客栈下等房,衣裳来回也就这几件,  两天未必要换上一身,  这会倒是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暗色衣衫溶在夜色里,  若不是何冠福和赵立两双眼睛盯紧了他,说不定便丢了他的行踪。

        两人不敢打草惊蛇,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时就到了一片无人的荒地里。

        两人还想要跟近一点,却没想到从另外两边轻手轻脚走出来好几个人。

        趁着月色正明,仔细看去,那些人竟都是平日里喜欢在人群里说话的人,还有一个最会辩论,常常说得人哑口无言。

        何冠福和赵立都不敢乱动了,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细看。

        李木友似是这些人里的头头,众人都在听他言语,他不知低声吩咐了一些什么,然后绕到了一颗大树下面,从树冠里取了个包袱出来。

        那包袱沉甸甸的,比块大石都重。

        他不紧不慢地,叫着那些人上前,挨个从包袱里拿了东西出来给他们。

        “一人五吊钱,待你们回去,便散给下面的人,让这些人继续言语,凡是听见有利于安抚的说辞,必须辩驳,辩得好的,要记得加钱。”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肃了几分。

        “务必将水搅浑,把人心搅散。”

        风将他的话送到了何冠福和赵立耳边。

        两人愣在树丛里,相互看对方的眼神变得惊诧起来。

        何冠福有些安耐不住了,他救济李木友不是一日两日了,总觉得此人没钱,眼下看来,这哪里是没钱,只怕那一包袱里的钱,比他带来的还多!

        而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枉他如此信任,没想到李木友竟是个混在其间的恶鬼。

        他忍不住就要上前去,问问那李木友到底要做什么,倒是赵立一把抓住了他。

        “你想死不成?李木友都未必是李木友,你这么上前去,真能活下来?你忘了谭徐二位大人,嘱咐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他这么一说,何冠福哄乱的脑子才冷静了下来。

        他没再动,僵在暗处许久,直到李木友遣散了那些人,自己亦匆忙回了客栈,两人才从暗处走出来。

        后背皆是冷汗淋漓。

        许久,何冠福才回过了神来。

        “怎么会这样?”

        翌日,何冠福和赵立两人就去寻了其他的三个领头考生,另外三个人里,也有两人察觉到了身边似有拱火之人,五人相互对了一下,都莫名害怕了起来。

        这些人不可能是谭徐二人派来的,因为这些人在他们身边,早就不知多少日子了。

        “他们是什么人呀?想要干什么啊?还有那么多钱!”

        有人问了这个一个问题,但其他四人都没能回答上来。

        五人心有余悸,这下不用别人再来劝说,也晓得冷静思量了,赵立甚至直接提议。

        “要不我们告诉两位安抚使吧!”

        他这么提了,众人还是有一时的犹豫,就这么告诉了安抚使臣,其实就等于放弃了继续闹下去的立场。

        五人又是一番犹豫。

        街市上还在喧闹,不停地有人争吵议论,带领话头。

        李木友混在人群之间冷眼看着,身边的人看到他目光朝着安抚使臣落脚的官府宅院看了过去,问了他一句。

        “头,咱们要向新来的两位下手了吗?”

        毕竟这是他们来之前,主子下的令。

        李木友没有立刻回应,慢慢摇了摇头。

        “今次来的人不一般,没有主子的新令,不能轻举妄动。”

        手下的人想了想来人的身份,了然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话说完不到一个时辰,突然就来了新消息。

        李木友拆开看完,手下微顿,又立刻将信烧毁了去。

        手下在这时才问了一句,“头,上面怎么说?是不是让咱们不要动手了?”

        毕竟新来的使臣身份,和齐老太爷不相同。

        但李木友却摇了摇头。

        “不,要动。”

        他说着,目光落在远处安抚使臣落脚的官府宅院,缓慢说出了一句话。

        “主子的新令,要下杀手。”

        何冠福五人犹豫到了傍晚,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办,之前闹事的时候心意坚如磐石,这会倒是拿不定主意了。

        五人聚在何冠福的宽敞客房里说话,说来说去,都有些动摇了。

        “那李木友到底是什么来历,咱们也不晓得,还得是说于两位安抚使,才能查明,不管怎么说,那两位不是朝中佞臣,一位来自东宫一位是世家宗子,也不是不能就此相信  ”

        告诉两安抚使吗?

        众人又是一阵犹豫,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哄乱了一声,接着整条街都乱了起来。

        五人连忙起身跑下了楼去,就听见有人道。

        “那边的学舍塌了,砸死了人了!”

        学舍是本地官府给历年聚集此地前来科举的学子,准备的房舍,自然有钱的书生不会住在此地,但还有很多贫寒的书生,只能在此凑合。

        学舍虽然简陋,但也都是结结实实盖起来的,怎么会突然塌了?!

        若是从前,五人肯定义愤填膺地跑去官府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今次都没有轻举妄动,皆是一愣。

        然而,他们没有喊问什么,街道上却喧闹了起来,一群考生聚到了街头,嘴里大喊着“公道”“公道”,朝着两位安抚使的住处就冲了过去。

        这些人又多又急,有人夹在其间不停地引着他们喊着,“讨个公道!讨个公道!”

        而何冠福却一下子,看到了藏身在前面的一人。

        “李木友!是他!”

        但他发现是已经晚了,李木友呼喊着那些考生一道,一下就重开了安抚使的大门。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便拉他们一同见阎王好了!”

        话音落地,何冠福无人脸色瞬间煞白。

        “徐大人、谭大人怎么办  ?!”

        京城。

        项宜下晌去了趟那位大爷说的玉石铺子,在里面挑件了一阵,还真就看上两件不错的,下意识要自己付钱,但正吉急急忙忙上了钱,眼巴巴地看着她。

        “夫人,让小的付吧!”

        项宜这才想起自己答应了那位大爷什么,只能让正吉把玉石的钱付了。

        回程路上有些颠簸,项宜一个人坐在车里,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

        只是刚闭起眼睛,脑海中便闯入了一阵喧闹声。

        她立时醒了过来,向着车窗外看了过去,街道上一切如常,商贩、铺子和官府的巡逻队,没有她方才眼前一晃而过的喧闹混乱之声。

        原来只是做了个梦。

        可是她再闭起眼睛,不时迷糊了过去,那喧闹的场景竟浮现在了眼前,她竟看到谭家大爷就身在混乱之中,有人从人群里跳出来,拿起火把向他身上扔了过去。

        项宜一下醒了个彻底,她愣了一息,马车也恰好到了家门口。

        项宜不由便问了一句。

        “大爷回来了吗?”

        正吉被她问得一愣,“夫人,大爷还没那么快回来。”

        项宜这才回了神,心道也是,点了点头没再问,回了房中。

        他的书信还放在案上,项宜今日去了趟玉石铺子,将新买的玉石放到了他的信旁边,看了一会,拿出了纸张来,提笔写了回信。

        项宜实在不晓得有什么话能细说,努力写了几句也才不到他信长的一般。

        她无法,只能嘱咐他当心着凉,早些回家之类,但又莫名想到了他信尾那句,赶在“下月初十”之前回来的话。

        项宜无奈沉默了一阵,自然不会也说这样的话,就做了罢。

        她落了自己的款,但想了想,将乔荇叫了过来。

        “我的小印呢?”

        “夫人说是给小爷和姑娘写家书时,用的小印吗?”

        因着前段时间刚见过面,项宜一时没有同弟妹书信往来,小印被乔荇收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乔荇就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