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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2 / 2)

缔婚 法采 6171 字 2023-12-10

        “大爷回来了!”

        话音落地的一瞬,紧握在身前的手突然松开,项宜一步向外跨了出去。

        谭廷没受什么重伤,萧观更是带着人赶在那些黑衣人之前,找到了他。

        还没到家门前,谭建便赶了过来,围着他来回转了三圈。

        “大哥真没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谭廷瞥了弟弟一眼,“就这点出息。”

        他本下意识又要骂他一句不中用,可想到听到管事说二爷在家处事周全,万事料理妥当,此番派去找他的人,竟在东宫和林府的人之前就到了。

        想到这些,那句“不中用”便没出口。

        谭廷瞥了弟弟一眼,嗓音和缓了几分。

        “我不在家时,你做的不错。”

        话音落地,谭建简直定在了当场,谭廷都向门前走出几步了,他还定着不可思议地掏了掏耳朵。

        “大哥夸我了?夸我了?!”

        只是一步走到了门前的谭廷,却在一眼看到了庭院里的来人时,心下砰砰快跳了两下。

        他方才还在想,妻是不是在正院里等着他了,以她素来矜持的性子,不晓得会不会在院门口接他一下?

        但眼下,他却看到眼前快步走来的人。

        她穿了件米白色长袄并浅红色比甲,衣衫不知怎么有些皱,头上只簪了一只珍珠簪,因着发髻的松散,也垂下了几分。

        风卷着她的步履快步向前,又将她的裙摆吹飞而起。

        她这般模样,似与平日的矜持端庄不那么相同。

        谭廷怔怔地看着她,见她步子极快地走上前来,抬起头向他看过来。

        谭廷看到了妻子眼中的血丝。

        他愣住了,“宜珍  ”

        而她只是反复打量着他,来回看了好几遍,远山黛眉蹙着问了他。

        “大爷伤在哪了?可伤的厉害?”

        晨起的清风拂过,似是满院的花香都吹了过来。

        谭廷心头也似是被春风拂到一般,一阵春暖花开。

        他低头看住妻子,嗓音极其轻柔地。

        “宜珍我没事,你看好着呢。”

        他下意识抬了手臂给她看。

        只是右臂刚抬起来,被匕首深扎的伤口便是一疼。

        他微微一皱眉,便被项宜看了出来,她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大爷莫要再动了!”

        她语速快极了,谭廷又愣了一下,手下顺手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总有些凉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轻言在她耳畔,止不住勾起嘴角。

        “我都听宜珍的。”

        京城谭家老宅终于热闹了起来。

        谭建整整一日,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大哥夸我了!”

        吃过晚饭,入了夜,项宜烧了水净了手,准备给谭廷换药。

        谭建过来送了些从杨家带来的膏药时,忍不住跟项宜也道。

        “大嫂你知不知道,大哥今早夸我了!说我在家做的极好!”

        项宜早就听说了,当下还是跟给面子地笑着点头。

        “是,二爷近来做得确实不错,大爷也是看在眼里的。”

        谭建只觉得嫂子这话说到了自己心上,凑上前就要同她再说几句,不想突然有人冷冷清了一下嗓子。

        谭建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大哥,只是却看到了大哥皱起的眉头。

        “一点小事还要说多少遍?没点出息,还不去读书!”

        本是兴高采烈的谭建,一下就定身在了当场。

        项宜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位大爷,眼见着谭建高兴的神色可怜巴巴地落了下来,只好开了口。

        “二爷也没说几句话,大爷何必如此严厉?”

        谭建见嫂子替自己说话了,立刻投去万分感谢的目光。

        倒是谭廷一下子不言语了,嘴角绷着看了一眼妻子。

        她倒是总疼惜没用的弟弟,也不想想他还等着她换药

        好在谭建还是有眼力见,行了个礼就跑了。

        到了里间,谭廷还绷着嘴角看妻,项宜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便只让他将衣衫脱了,坐到床上,把手上的手臂露出来。

        伤在大臂,被匕首深深扎进去的地方深到几近骨头。

        项宜还没处理过如此厉害的伤,当下也管不了他的情绪了,照着太医的吩咐,仔仔细细地替他清理了一下外围的血肉,上了些药膏,慢慢又包扎了起来。

        她做事本就细致认真,这会手下更是小心谨慎,连鼻尖都渗出了些水珠来。

        谭廷一眼伤口都没看,目光只落在了自己的妻子脸上。

        他不由就想到清晨他回到家时的情形,她竟然迎他到了大门前,脚步那样的快,上前反复地打量着他。

        谭廷心下不由又快了起来,一错不错地只把目光定在妻子的脸上。

        项宜坐在床边,替他处理好伤口,有将衣裳替他拢起来,才松了口气。

        她将处理过的布带放到了一旁,刚抬起头来,准备问问他疼不疼,忽然有温热而软的东西,在她抬头的一瞬,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当场。

        夜静悄悄的。

        项宜没有乱动,唇边停在她额头的男人却在一阵紧张之后,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他贴面与她靠近的时候,她总要侧头避开。

        尤其那日在床榻和浴房里,他靠近她的唇角,她便着意地避开了去。

        但今日,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唇贴在了她额头时,她却没有动。

        她没有避开。

        谭廷眼眸渐渐亮了起来,映着床边明烛的光。

        房中静静地只有药香流转。

        项宜未动,浑身紧张地绷直着,直到那唇离开了她的额头,她刚要小小松口气,男人温热的唇却又落了过来,落在了她的眼角上。

        这下,项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了,她紧张地整个脊背全都挺直了起来。

        而男人的唇却又在眼角留下他的温度之后,轻碰在了鼻尖上。

        安静的房中静到只有彼此之间的呼吸之声。

        一股暖流在两人紧贴的面庞间打着转,伴着呼吸之间的湿气,让项宜每一寸肌肤似都颤栗起来。

        项宜听见了交错的心跳声,错乱的大脑令她分不清心跳谁是谁的,她只觉得男人完好的左臂悄然贴在了她脊背上,越发替她挺直了脊背,更令她无法动上分毫。

        交错的呼吸都越来越重了。

        而这时,那唇离开鼻尖继续下落,项宜仿佛看到了男人的眼睛。

        而他的唇,终是向下,停在了她的唇畔不足一张薄纸的距离外。

        烛火微晃,噼啪响了一声。

        男人的唇极其缓慢地,轻轻贴在了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