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中衣更是湿透,轻轻在水中飘着。
夏夜的温风同温泉上的水汽一道,交融着在庭院半空滑过。
项宜听见他低头看了她半晌,哑声道了一句。
“宜珍当真如珍宝般动人 ”
项宜被他这么一说,耳朵更热了,热浪蔓延到了脸上,她微微低了低头。
男人不知何时早已将衣裳除掉,在水中轻轻一游,就到了项宜脸前,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到了池子边缘泡在水里的石椅上。
项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却在这极近的姿态,和不断从二人之间滑过的温泉水里,心跳快了一时。
男人轻笑着坐在了石椅上,大掌拢过项宜,让项宜就那么正面对着他,坐到了他腿上来。
他们何曾有过这般姿势?
项宜当先就红了脸,推了他一把。
“大爷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
谁料她说了,男人却用极低极哑的嗓音,在项宜耳边道了一句。
“我一会,自然会帮宜珍 下来。”
项宜一怔,晃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可男人已经扯开了碍事的衣衫。
衣衫飘在水中,很快飘走了。
项宜坐在他腿上,与他再无隔阂地紧贴在了一起。
男人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那眸中含着迷蒙的色泽和浓厚的笑意,轻轻握住她的腰间,让她向下而来。
项宜再没经过这种事,不过一小会工夫,便觉得如呛了温泉水一样,喘不过气来了。
偏男人毫无歇息,在水中灵活极了。
项宜不得不强撑着道了一句,“快些上岸吧。”
他却似没听见一般,又一阵才哑声问了一句。
“宜珍想我了吗?”
问得正是刚来时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当时他没深究,这会却特特问了项宜。
项宜此时还能再说什么,在温泉中泡到了无力,只想快快上岸,只能道了一句。
“想了。”
可他却问,“想谁了?”
项宜在他的纠缠问法中,只好又道。
“想大爷了 ”
她算是是求饶了,可那人却在水中没有停下。
水浪在两人之间滚动,被搅动得似开水冒了泡一般,还伴着咕嘟咕嘟的声响。
项宜几乎是倚在了他肩头。
可他偏还道。
“宜珍再想想,想谁了?”
再想?
也想不出第二个人呀?
项宜迷糊的脑子有点明白过来。
“ 是想元直了 ”
她脸都烫得不行了,说了这句,只觉男人落在她腰间的掌心也更烫了起来。
可他还没满足,诱着似得叫了她。
“宜珍不想夫君吗?”
他还从未听她,叫过他一声夫君。
项宜终于明白这个人的意图了,见他偏偏在此时图穷匕见,真是又气又急。
可身下的水浪越发大了。
项宜快撑不住了,咬了咬唇,忍不住轻声道了一句。
“宜珍,想夫君了 ”
她就伏在他肩头,此时软糯下来的嗓音,轻轻咬在他耳边。
谭廷听到这话的一瞬,只觉自己整条脊背都颤了一颤。
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下一瞬,温泉池中白浪滔天。
许久,池中水浪停了下来,谭廷抱着完全失了力的项宜换了另一个清水小池。
披了湿漉漉的衣裳在她肩头,拥着她在安静的池边坐了一会。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亮挂在林梢,映在清水池中。
夜风夹带些入夜的烟火气吹过来。
他问起了项宜这几日在温泉山庄过得如何。
“听说还同邻里走动了一番?”
妻子并不是长袖善舞的性子,难得有闲心同周围邻居认真走动。
他提了这个,便见项宜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吗?”
今日不同往日了,项宜若是不说,那么这位大爷是要发起脾气来的。
她只好俱都告诉了他。
“ 十有八九是宁宁生母了。”
谭廷挑眉默了一下。
“那赵富商可能只是个遮掩的身份,宜珍要不要我帮着打听一下?”
项宜却摇了摇头。
“大爷不要打听,免得打草惊蛇。我想先等那位太太自己的意思,比起弄清楚她被什么人困在此地,她可能更着意能顺利脱出。若是如此,我全力助她脱困便是。”
她说完,见男人看了她一眼。
“宜珍,不是‘我’,而是‘我们’。”
他的嗓音沉而定,项宜目光在身后的男人脸上落了许久,眼波流转剑,抿嘴笑了笑。
“知道了,是‘我们’。”
她如此乖顺,谭廷禁不住低头吻在了她发间,亦同她说起了自己这几日的事情来。
他把程云献和程骆父女的事都讲了,说起顾衍盛的时候,也说到了那个身份不明的“阉人”。
“我想,兴许大太监顾先英还没有死。”
项宜闻言大吃一惊。
谭廷说还没有十分确切,“我已同舅兄说,若需帮助,必会助他。”
项宜听得心潮动荡起来。
父亲生前同顾先英走的极近,若那人真是顾先英,义兄和大爷也能顺利救他出来,那么很多事情就能浮出水面了。
项宜手下禁不住攥了起来,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璀璨的星空下,池中波光粼粼。
谭廷缓缓道了一句。
“以前的事,如今的事,甚至以后的事,都会明晰起来了。”
项宜亦在这话里,点了点头。
若能如此,再好不过了。
深夜的一个无人的宅院凉亭中。
程骆应邀而来。
他如往日一般戴了面纱,沉默地走进,就听到了凉亭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 太子可真是个好储君啊,这些日子,当真让那些庶族耀武扬威了一番。可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让卑贱的庶族站到上面,难道让我们这些人被他们踩在脚下吗?”
此人是笑着说得,他说完,另一个嗓音略显苍老的人,缓声道了一句。
“所以啊,不能再这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