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项宜如此大的反应之后,有一些另外的担心冒了出来。
她可能只能通过嫁给这位谭家大爷,解决家中困境,那么刚才那么用力的推开,是不是会惹恼了他,从而令项家更加陷入不利?
“对不起 ”
项宜垂下了眼眸,先道了歉。
她竟先跟他道了歉?
谭廷讶然,又在很快意识到,她是怕得罪自己之后,心下闷闷的难过。
没有梦境的“妻子宜珍”,面对他,竟是如此的紧张不安。
而他这几次想和她亲近,好似完全没有起到正面的作用,似乎都是反面的。
怎会如此
突然明白过来的谭廷,此刻欲哭无泪,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寂静之中。
最后还是谭廷怕自己又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令她更紧张了,连道是自己做的不好,之后也不便再替婚事,浅言了几句旁的事情,他就回去了。
谭廷一走,项宜就不由地松了口气。
只是他这次走和上次走,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外,好似面对这般情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似得。
项宜立在茶馆门口,看着那位大爷远去的方向,想到方才他下意识护着她的行径,仿佛出自本能一样。
会不会,他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让她产生了误会的念头呢?
项宜轻轻咬了咬唇,一直看着他骑马离开,直到身影完全没入了人群里瞧不见了。
他应该,还会再来的吧
清崡。
谭廷心下实在郁闷,在那梦境之前,再见到“妻子宜珍”之前,他哪里有过与姑娘,尤其是以后的妻子相处的经验。
他下意识会有梦境里的举动,而现在的宜珍,满脸写着“登徒子勿近”。
谭廷叹气,这可怎么办?该怎么和如今的宜珍相处?
他想不明白,一阵气闷。
不过今日那个不中用的弟弟没有出现在他脸前,只是当他回了书房的时候,下人过来问了他一件事。
“大爷,二爷之前落在池塘里的书都捞起来晒干了,您看 如何处置?”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书,谭廷正要摆手说烧了,可话到嘴边还是问了一句。
“都是些什么书?”
下人说自己不识字,只认识几个字连不成句,“倒也不是画册,都是些文章。”
谭廷听见不是画册还有些意外,以那不中用的弟弟的秉性,会不喜欢看画册吗?
他倒也不想冤枉了谭建,哼了一声,“拿过来吧。”
下人很快将那些书册呈了过来,谭廷一看封面就知道都是什么了。
好一个谭建,不读圣贤书,倒沉迷于话本子了!
谭廷正要把这些书让人搬走,直接烧掉,可转念一想,怔了一下。
他想到二弟的讨人喜欢,又想到自己总被项宜误会,莫名就觉得也许原因就在这些话本子里。
谭廷不愿又试探地,到底还是打开了那些书册看了起来。
他一口气速翻了好几本,本来是皱着眉看得,可一连翻了好几本,却看到了些相通的东西来。
这些言情话本子里的人,尤其是男子,无一不是能说会道的类型。
尤其,这些话本子里的男子,最喜欢说些蜜语甜言的情话,那些话在他看来华而不实,绕来绕去,可听在书中姑娘们的耳中,却似远似近,含蓄又直白,又缠又绵。
好像确实和谭建有时候说话的风格,有几分相似。
谭廷:“ ”
果真是没用的东西,看来还是打少了,怎么净学了这些?!
可是,这些说话的技巧,也许,正是他所欠缺的?
谭廷并不想承认,但也有些动摇。
到了晚间睡下,不想又梦到了以后的事情。
这一次,他的梦里出现了一个道士,一个明明应该清心寡欲却风流倜傥的道士。
梦里的道士可不是一般的能说会道,每每就引得众人、包括妻子宜珍的目光投了过去,而且总是能说话比他快上一步,把他要说的都抢先了去。
谭廷从梦里醒来,还有些气,虽然眼下并不会有什么道士,但梦里的提醒却不能忽视。
如果梦境都是真的,他总不能又因为说不好话,失了如今的先机吧。
这么一想,谭廷忍着皱眉,又把谭建的那几个烂话本子翻了一遍。
隔了一日,他又去了一趟项家。
这一次,他要好好说话,谨慎举止,可不能再弄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