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陌生的声音问道:“明舒使侍,您在里面吗?使教找您。”
明舒赶紧藏好秩渊的外袍,迅速整理好床铺,顺便补了点香水,打开房门:“找我?有什么事?”
来的是一位使徒,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好像是因为驯兽园的事情,让您尽快去前厅一趟。”
明舒的指尖悄悄捏紧门边,面上若无其事:“好,谢谢你。”
使徒离开后,明舒变得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狂躁药还有别的效果……看样子使教也确认了药的来历,找他过去,可能是需要他帮忙做什么,或者是问话。
昨晚他回来时碰见的另一个使侍,对方早上对他的态度,和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多半也在怀疑他。
明舒走到房间角落,取出藏在窗台下方的空药瓶,想着该把这东西扔到哪里才最安全。
不多时,他走出房间关好门,朝外殿走去。
等明舒来到前厅,西殿使教已经在里面等候,身旁果然站着昨晚见过的使侍。
使侍见明舒进来,冷哼了一声,抬手指向他:“就是他,昨晚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外殿走廊,今早驯兽园就出了事。”
明舒早有预料,神色错愕迷茫:“驯兽园?我昨天只是去了一趟后院,路上碰见了你。”
“我是去藏书阁送书的,使教吩咐过,”那名使侍说道:“后来我就离开了,此事使教知道,至于你……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使侍昨晚只见过明舒,怀疑是他给兔子投的药。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明舒进阶这么快,指不定有什么猫腻,一并禀报了使教,希望好好查一查他。
没有切实的证据,使教不能直接下定论,于是把明舒叫过来,想再问问他。
“你去后院之前,还去过哪里?”使教问道,“和谁一起?”
明舒闻言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昨天……下午在天池附近的角落,不小心睡着了。”
他攥着袖口,懊悔地认错:“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睡不好,白天太困了,所以才……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也错过了晚饭,回后院拿了点吃的就回去了。”
明舒说得半真半假,他近来的确睡不好,好几个认识的使徒都知道,后来明舒成了使侍,他们便以为是进阶的原因。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使侍:“当时的确很晚了,我没有在殿中看见可疑的人,除了他。”
使侍脸色微变:“你……”
不等使侍说完,明舒话锋一转:“但我不想轻易污蔑他人,我只是碰见过他一面而已,没有看见他往驯兽园那边走。”
使侍的表情更难看,使教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在他看来,这多半是一场误会而已,潜入神殿的恶魔再厉害,也做不到伪装成一名使侍吧?
就算真有这样一只恶魔藏在神殿,又怎么会只给兔子投毒。
眼看使教信了明舒的话,使侍急急出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阶,难道就不可疑吗?”
明舒的进阶在其他使徒眼里只有羡慕的份,对一些使侍而言却不是这样,他们进阶所花费的时间不知长了多少倍,付出了加倍的努力。
现在多出一个看似天赋卓绝的明舒,轻轻松松进阶,难免心中失衡。
“大天使是否知晓此事?依我看,得验明真身才行,”使侍不依不饶,“神殿中仍有污秽之物潜藏,万事都得小心,若明舒真无半点嫌疑,我愿意接受责罚。”
明舒心想,秩渊当然知道,他们上午还曾见过,是自己为他上的药。
但使侍口中所说的验明真身又是什么回事……明舒从来没听说过。
西殿使教对上药一事并不知情,面露犹豫。
明舒也不敢多言,怕暴露出自己不懂天界的规矩。
他捏紧藏在衣袖中的空药瓶,想着该怎么把这东西嫁祸出去。
就在此时,一阵风从上空掀起,六翼天使缓缓落下,修长的身影立在殿前。
在场的三人立即跪倒,向突然出现的大天使行礼:“主上。”
秩渊的目光扫过来:“何事吵闹?”
使侍的脊背溢出冷汗,刚才就他的声音最大,大天使的这句话像是专门对他说的。
使教抬起头,把所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包括使侍对明舒的怀疑,想确认他的品级是否真实。
而验明真身的方法,需要前往神殿正中央,那里有一座天池,据说可以洗去一切污秽和伪装,探知天使是否心无杂念。
但天池水威力非凡,只有大天使这样的品级才有胆量直接触碰,像那些最低阶的使徒,他们根本做不到心无半点杂念,一点点的池水都会令他们感到刺骨的疼痛。
久而久之,每个神殿中央的天池基本不再开放。
使侍认为,明舒进阶这么快,一定具有最高的天使品格,就算不能像大天使和其他使教一样,应该也能在天池水中至少坚持半个小时左右。
否则,他的进阶就不合理。
明舒听到“验明真身”究竟需要做什么,脸色不太好。
他紧紧掐着手心,不知所措地望向秩渊,眼尾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