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上去年龄和孟宴礼相仿,但穿着打扮上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他戴了一顶画满涂鸦的渔夫帽,鞋子也是涂鸦款,看着挺潮流的。
他一进门就大喊:“孟哥,我的孟哥哥,我来了!”
黄栌在杨姨脸上,看到了一种和她搬来借住时几乎同款的笑容,隐含欣慰和期待。
能看得出来,杨姨极为欢迎这个男人的到来。
孟宴礼很快从楼上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呗,这么久没见,别说你没想我啊?”男人说着,过去张开双臂,看样子是打算拥抱孟宴礼,结果被孟宴礼躲开了。
但他也没在意,反而看向墙上的画,一脸震惊:“我靠,你怎么把这幅画挂上了!”
黄栌没听懂男人的意思,一时琢磨不透他对于孟宴礼把画挂在墙上这件事,到底是觉得嫌弃,还是觉得暴殄天物。
很快,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黄栌身上。
他极为认真地看了黄栌几秒,然后指着她,扭头问孟宴礼:“孟哥,这是你对象啊?”
“我不不不”黄栌吓了一跳,匆忙摆手。
最后还是孟宴礼给两人做了介绍,说她是朋友家的孩子,到青漓来玩的,暂住在他这儿。
黄栌也知道了,来的那个男人是孟宴礼的朋友,叫徐子漾。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黄栌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但毕竟孟宴礼有朋友来,早饭后,她主动去了书房,尽可能不打搅到他们。
其实徐子漾并不是个认生的人,他完全把孟宴礼家当成自己家,兀自从厨房翻了酒和杯子出来,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斟满:“本来想着赶你生日来的,太忙,没赶上。”
“不过生日。”
“我知道,孟哥,其实我还是觉得”
孟宴礼抬了抬手,示意他这个话题没必要谈。
“唉,行吧,不谈就不谈,我就是觉得可惜。”徐子漾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里,喝了两口酒。
两人聊着天,忽闻手机震动声。
起初徐子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放下酒杯,去自己身边的沙发空位,找到他的手机,拿起来:“欸?不是我的啊?”
抬眼时,孟宴礼已经解锁了手机,正在垂眸看。
徐子漾愣了一下。
他和孟宴礼从小就认识,这些年虽然各忙各的,但也是了解孟宴礼的,这人用手机从来不喜欢铃声和震动。
徐子漾这次来都没提前给孟宴礼打电话,就是因为知道,打了他也不一定能接到。
徐子漾凑过去,看见孟宴礼微信的消息:
小黄栌:【孟宴礼!】
小黄栌:【救我!】
小黄栌:【书房!sos!】
“我去一趟书房。”
“我和你一起!”
书房里,黄栌一只手臂下面夹着画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后背支撑着一摞从书架里倾倒的厚重书籍,姿势僵硬,生怕动一下那些书会掉下来摔坏。
看见孟宴礼和徐子漾进门,黄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得有点尴尬:“我拿下面的画册,不小心就”
有人帮忙,黄栌很快从那堆书下面解脱出来,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垂:“打扰你们了。”
这句话孟宴礼没接茬,只是看了眼自己的书架。
其实他的书架不算是那种整整齐齐的,书籍实在太多,见缝插针地塞得满满当当,想要拿被压在下面的书确实不太方便。
他还好,力气大些,可能女孩子抽书,就挺危险的。
孟宴礼目光掠过黄栌的脸颊,之前那道浅浅的划痕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没记错的话,上次她划伤,也是在书房。
临出书房前,孟宴礼叮嘱了一句:“要拿压在下面的书可以找我帮忙,小心点。”
黄栌点头:“知道啦,你们去聊天吧,不用管我。”
两个男人出了书房门,徐子漾走在后面,把书房门关上。
孟宴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显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些猫腻,自己朋友什么样自己还是知道的,从来没有过什么贴心时刻。
果然,门关好,徐子漾晃悠着步伐凑到孟宴礼身边,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说,怎么回事儿?”
“什么?”
徐子漾一脸八卦,冲着身后关闭的书房门扬了扬下颌,压低声音:“我去厨房拿酒时,看见那瓶贼贵的香槟开了,还就只喝了那么一点点。当年你买的时候不是说留着以后结婚喝吗?怎么我听杨姨说,是给书房里的小姑娘喝了?”
“还有你的手机,万年静音,怎么调成震动了?这事儿和书房里那位,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廊窗子开着,青漓小城的鸟语花香一应入室,都走到楼梯旁了,徐子漾还在挑着眉梢问孟宴礼:“真的只是你朋友家的孩子,不是你别的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