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殊娓)_第17章触感(2 / 2)_夜雾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17章触感(2 / 2)

夜雾 殊娓 10004 字 2023-12-10

        “哦,给黄栌弄的。你说她不喝酒么,我给她调了一杯椰汁香槟,还放了冰块和柠檬,我贴心吧?”

        “我当然没”

        黄栌不知道他在国外发展得到底如何,信以为真,还挺同情地安慰他:“退学可能是不太好找工作机会。别灰心,我们这种正常毕业的,就业压力也一样大呢。”

        但徐子漾有自己的算盘。

        徐子漾不答反问:“那你看的是什么?”

        徐子漾在心里怒吼,吼完,突然愣了愣,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绘画是一种语言,不是你想要一幅牛逼的作品,而是你想要对这个世界诉说什么。”

        花草树木也许有灵,但最让黄栌心里熨帖的,是此刻庭院里陪着她的人们。

        人都到了二楼,黄栌仍能听见他扯着嗓子唱歌的声音,他唱男女对唱的情歌,一人分饰两角。

        徐子漾靠在椅子里,趁人不备,凑近孟宴礼,“干什么啊,这么护着?”

        有一次夜谈,徐子漾喝多了,靠在椅子里大着舌头说:“孟哥,不是我冷血。好吧,我就是冷血,反正我觉得你不该是现在这样。”

        可她担心他不快乐。

        她画画时不拘小节,衣服和手上常沾蹭到颜料和松节油。在画室时她从不在意,反而是在孟宴礼家,她会时时留心,怕把自己搞得太狼狈,给人观感不好。

        徐子漾有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连财神节都想过。

        “管他为了什么,能赢就行呗。我帮你倒一杯,就帮你许愿以后成个画家,日进斗金,怎么样?”

        这种活动黄栌不想参加,但私心里,她有点想听徐子漾喝多了吐露的那些,关于孟宴礼的事情。

        徐子漾纳闷地看孟宴礼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孟哥?没事儿的,就放了半杯香槟,就算一整杯都是香槟,那才几度,不至于吧?”

        “孟哥,你怎么这么冷漠,那天黄栌在书房给你发sos时,你可不是这种态度!”

        其实那一刻,黄栌脑子里完全没有想到赢比赛的事情。

        要是一整杯,她现在应该已经断片了。

        杨姨跟着当地习俗,也去市场买了新鲜的肉和菜,准备包饺子吃。

        徐子漾其实是被孟宴礼叫下来的,也是听孟宴礼说,黄栌准备参赛,让他多少给指点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到她。

        “无酒精的总可以吧,饮料呗!”

        “好的。”

        “我也不是为了钱”

        雾气只萦绕在远处山间,午后的暑气渐渐散去。

        “我和财神爷许愿了”

        农历7月22那天,是青漓人认为的财神节。

        许是这些天家里明显热闹,连杨姨都似松了一口气,无意间透露过。

        “她20岁。”

        那一刻黄栌扭头去看孟宴礼,只看见他平静地垂下眼睑,动作很轻地赶走了一直围绕在餐盘前、扑闪着翅膀的夜虫。

        徐子漾被孟宴礼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紧急改口,“没、没怎么成功过!你是不知道我失败得多惨,我”

        孟宴礼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

        黄栌停下画笔,“以前老师说过,很多人善于摹,但止于摹。也许我就是那样的。”

        徐子漾看了好一会儿,下了个结论:“这个基本功挺可以的啊。”

        只是后来知道孟宴礼不再画画后,作为同行的惺惺相惜,徐子漾一度十分可惜。

        有了徐子漾做对比,黄栌才恍然发觉,原来男人到了孟宴礼他们这样的年纪,也不是一定会沉稳温和的,依然可能是少年心性。

        庭院里有花香馥郁,有欢声笑语。

        “啊?她不是上三楼叫你去了吗?你没看见她?”

        徐子漾本身是个情感十分浅薄的人,他认识孟政一也同孟政一要好。

        他帮黄栌,就是帮未来的“孟嫂”。

        护着她所以躲闪不及,只感觉黄栌的身体撞上他的肩,以及,自己耳边一片温软的触感。

        这是很多很前,在国外看展时,孟宴礼和他说的。

        还让我指导!

        她喜欢听孟宴礼说话,也开始对孟宴礼好奇,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看来他孟哥回归,指日可待。

        希望他,百福具臻。

        黄栌画画时很专注,没再说话。

        画画过程里,心里反而比较平静,也能心平气和地参与徐子漾那些聒噪了。

        那天从早晨开始,码头每艘船出行都会放爆竹,天色未暗,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黄昏降临,那些烟花开始在夜空中显现轮廓。

        徐子漾给黄栌的建议是,真觉得画不出来时,可以先临摹一幅名家的画,找找感觉,静静心。

        桌子上确实放了一杯有点淡淡椰香的东西,徐子漾说让她尝尝,适不适合她的口味。

        “我28岁怎么了!28岁就不能当个被人呵护的宝宝了吗?”

        “要有信心啊,失败一次两次又不是什么坏事!”

        她说,有你们在真的挺好的,热热闹闹,宴礼也能开心些。

        黄栌心里有种不安。

        他扶着黄栌手臂,打算把人拉起来:“黄栌?不舒服了?”

        黄栌挺认真地问:“你也失败过?”

        “孟哥,救我!”

        笔尖勾勒出戈黛瓦夫人光滑的脊背线条、腰窝以及臀部。勾勒出她仅用长发遮挡着的胴体。

        “香槟?”

        画画时听到孟宴礼的声音,黄栌会下意识回头去看。

        老实说,他听说孟政一去世的消息,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毕竟他亲爸被小三勒死在家里时,他都没掉过眼泪。

        “临摹我还行,自己画就不太行。”

        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反正又不是酒,黄栌拿起来喝了半杯,总觉得里面的甜味似曾相识。

        现在,徐子漾把这句话说给了黄栌听。

        直到她扭头,对上徐子漾的目光——

        话没说完,她像是头重脚轻坐不住,向前栽倒。

        徐子漾随口接:“会不会是你阅历太少了啊妹妹,让我坐画室里正儿八经画画,我也画不出来。我都是在贤者时咳!”

        “怎么了?”孟宴礼凑近一些,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就你那瓶留着结婚的香槟,不是为了黄栌打开了么,我想着不喝也浪费了,放了椰奶和柠檬汁。”

        黄栌没忍住,笑出声。

        简直莫名其妙,黄栌摇了摇头,继续画她的画。

        徐子漾夜里非要搞个夜宵酒会,正在画画的黄栌也被拉去了:“妹妹你放心,孟宴礼说过你不喝酒,我给你调了一杯特别的,你喜欢椰汁是吧?”

        在一起时间久了,黄栌也不总是躲到楼上去,经常在饭后留在客厅,和孟宴礼、徐子漾随便聊上几句。

        孟宴礼上楼时,黄栌就坐在楼梯上,过廊灯没开,昏暗光线下,她蹲坐成一团。

        孟宴礼捏捏眉心。

        这姑娘似乎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也就无奈地俯下身:“起来吧,楼梯凉,女孩子着凉不好。”

        上一秒还在一本正经地“传道受业解惑”,下一秒,徐子漾那双花花绿绿的涂鸦鞋上爬了只毛毛虫,他被吓得一蹦三尺高,顺拐着跳出去,连外语都飙出来了。

        孟宴礼摸出手机,本来想给黄栌打个电话,余光瞄到桌子上的东西,问:“这杯是什么?”

        “喝了半杯。”

        后来黄栌多心地揣测,也许杨姨打理整个庭院的花草,就是因为她相信花草树木有灵,能带走人的不开心不愉快,所以才种了那么多。

        “嗯。”

        孟宴礼一直留意,怕黄栌磕着碰着。

        但孟政一死了就是死了,他不能理解孟宴礼因为这件事而放弃画画,也不能理解失去亲人的悲恸。

        孟宴礼显然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徐子漾便转头来找黄栌,怂恿她和他一起倒酒:“你也许许愿,没准儿你那个什么比赛,就赢了呢,丰厚奖金等你去拿。”

        这位画家在音乐上没什么天赋,黄栌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唱的是《因为爱情》。

        那段时间,黄栌都在画那幅《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

        “她喝了?”

        他想,黄栌是学画画的,孟宴礼现在这么护着黄栌,为了帮她,都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抵触谈画画的事情了。

        “没空。”

        黄栌问:“你看什么?”

        她没细想过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没想过“给人观感不好”这种思维里,到底是怕给谁观感不好,让自己如此在意。

        “妹妹,你去把孟哥叫来呗?我刚才叫他,他没理我。他在三楼呢。”

        孟宴礼一直神秘,但神秘些是不会让她挂心的,她尊重所有朋友的秘密。

        她只是想,如果有眼下有一个愿望成真的机会,她希望孟宴礼没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有一次徐子漾在,黄栌看着孟宴礼接着电话迈上楼梯,身影最终消失在楼梯口处,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而“孟嫂”画画,孟哥肯定不能视而不见。

        指导个屁啊!

        啥也不让说!

        其实这是他刚从某美院论坛里搜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他一句“贤者时间”还没说完,被孟宴礼不咸不淡瞥了一眼,只能自己圆回来:“我说的是闲着,我都是闲着时间瞎捉摸,才能画出来的。”

        她扭头,只看见徐子漾扭动着,在杨姨的帮忙下,从后脊衣料里抖出一块已经融了棱角的冰,落在草坪上。

        没一会儿,徐子漾也下楼来了,看见黄栌的画架,非常熟稔地过来和她打招呼:“早知道你是同行,我就不用费心找别的话题了。你那个酒吧宣传页我记下来了啊,有空咱们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孟宴礼说:“她不喝酒。”

        他亲自跑到码头,买了当地人酿的粮食酒,提着酒坛子回来,说要把酒倒在小酒杯里,放在窗外上过夜,财神路过喝了他的酒,不好意思不给点财气的。

        黄栌才刚怼过人家,对徐子漾的突然热情帮助,总觉得不好意思,挠挠耳垂:“你们聊聊天,吃水果就好,我自己慢慢画吧,不用替我担心的,反正初筛都可能过不去。”

        黄栌抬起头,看着他,好像有话要说。

        他自己是凭感觉画画的,没怎么正统学过,理论啥也不是,感觉来了就画,没感觉就拉倒。对于卡灵感这种事,徐子漾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生活富足、没体验过人间艰苦的徐子漾,憋了两秒没憋出来,悻悻提高声音,“反正我就是挺惨的!”

        她同他耳语:“孟宴礼。”

        可能还真至于。

        孟宴礼下楼时,黄栌并不在,转头问徐子漾:“黄栌人呢?”

        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一天,孟宴礼也能回来,重新拿起画笔?

        窗外烟火不断,帝都市禁放烟花爆竹,连过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不能吧。”

        油画完成得都会比较慢,黄栌预计这幅画要花12天。

        他没等黄栌回答,大笑着走了,笑完开始唱歌。

        黄栌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听见徐子漾像见鬼了一样尖叫:“鲨人啦!杨姨!孟哥把冰块塞我衣服里了!快帮帮我。”

        暑假以来,黄栌确实没有认真完成过一幅画,或许真的能在临摹中找到一些灵感,她想了想,决定摹《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使用普通浏览器移至官网(culiuwenxue)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官网,最快追,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