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身上,总是有种从容,像无形中有种力量,让她在心理多一道安全感。
夜里12点整,黄栌被手机震醒,一条来自孟宴礼的语音微信。
“黄栌,刚送你那个,我瞧见两三次了,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车门打开,孟宴礼走下来,从后备箱抱出两幅画。
也不怪孟宴礼能猜出来,家里确实有点空旷冷清。
黄栌无语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仲皓凯可能和徐子漾能成为朋友。
当时黄栌正在吃蛋糕,她给自己定了四寸的蛋糕,椰奶蓝莓口味,刚“嗷呜”咬了一大口,手机响了。
十一假期过后,杨姨和徐子漾果然离开帝都了。
毕竟杨姨和徐子漾都说明天回去的,这次孟宴礼一定和他们一起吧!
孟宴礼没睡,应该是已经在床上了,声音慵懒。
他仰头把剩下的半瓶饮料都喝了,空瓶丢进垃圾桶,一个隔空抛物,没进。
孟宴礼什么都没说,只让她按时下楼。
“你在帝都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偶尔和孟宴礼见面时,倒会变得安心些。
黄栌趴在自己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机翻看相册,都是上次去逛孟宴礼的展馆时拍的。
徐子漾那个大傻子则说,让她别再打电话了,他要在机场的按摩椅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虽然这种事情概率很小,上一次发生,还是在她10岁时
生日什么的,看来只能她自己过了。
那画黄栌很熟悉,是grau的作品中她最喜欢的两幅。一幅她用了照片做手机壁纸,一幅她用作了微信聊天背景。
黄栌忙着画画,后面收尾以为几天就能完工,却始终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画作总是拖着画不完。
黄栌谢绝了仲皓凯和陈聆他们出去嗨的邀请,回到家里。黄茂康几天前就出差了,说是要这个月的月底才回来。
黄栌叹了一口气,诚实:“嗯,就是他。”
“知道!”
某次见面时,黄栌甚至发现,孟宴礼已经给自己买了新的秋装。
黄栌很喜欢这样的时光,但也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再多动心了。
和他闲聊几句,她反而觉得没什么了。
她想说,那你倒是快想啊,想好了赶紧回去吧,你这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可怎么办啊!
他说:“生日快乐,黄栌。”
有时候黄栌会在生日那天,装作没事,只是约闺蜜同学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佯做自己热闹地过完了生日。
黄栌纳闷:“寝室快关门了,你去哪啊?”
仲皓凯笑得车都骑不稳,干脆跳下来推着车和黄栌并排走。
黄栌发现,自己快要过生日了。
孟宴礼说得对,少看,看多了容易变傻。
夕阳把他整个人映成暖色调,像金乌拟人,从天边走来。
告别孟宴礼,黄栌转头没走几步,仲皓凯从后面骑着自行车追上来。
终于画完参赛作品那天,黄栌又失眠了。
其实也可以给徐子漾打电话,按时差来算,徐子漾那边应该是白天,打给他更合适。
孟宴礼看上去居然有些紧张,略舔了下唇,才开口:“暑假时你去青漓,听说是失恋疗伤。现在11月了,我一直没问你,上一段感情的伤,疗得怎么样了?想不想试着来一段新的。”
把画稿上交后,无事一身轻。
反正也都是和同龄人在比较,最差也没有和大画家们展在一起恐怖。
“你注意安全啊!”
整个十月份,他都在。进入到十一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他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样其实感觉也还不错,起码是有人陪伴的。
但从小到大过生日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
不过,今年他们大四了,同学们状态都不算好。
而孟宴礼,还是留在帝都。
走吧走吧,快走吧。
但孟宴礼一只胳膊搭在降下半扇的车窗上,在路灯熹微的暖黄色灯光下,笑着开口,纠正她:“是他们两个,明天走。”
只好狼狈地跑过去捡起来,再扔,还非要做出个投篮的姿势。
孟宴礼在电话里沉吟片刻,问她:“你一个人?在家?”
“我给你带个鬼。”
傍晚时,黄栌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可能是吧。”
“黄栌,15分钟后下楼。”
“对啊,今天是周末,我就回家来了。”黄栌舔着叉子上的奶油,说道。
更令她头脑发懵的,是孟宴礼接下来说的话。
“你呢?”
黄栌握着手机,举在耳边,愣了好一会儿。
黄栌捂着脑袋“哎呦”一声,孟宴礼笑着的“抱歉”被徐子漾扯着嗓子的“一拜天地”盖了过去。
玩了一整天,晚上孟宴礼开车先把杨姨和徐子漾送回了他住的地方。
“干什么?”
就像此刻,他帮她把发丝上的一片残叶摘掉时的笑容,也让人怦然心动。
11月11日,光棍节,周末。
可是孟宴礼这个人,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
黄栌深深吸气,差点憋不住。
“没想好。”
怎么周围的人都疯疯癫癫的?
下一刻,徐子漾被杨姨一巴掌重重拍在背上:“你小点声儿,鹿都不敢过来了。”
杨姨在电话里很温柔地叮嘱黄栌,说让她画画时也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来给你过生日,拿着吧,生日礼物。”孟宴礼把画递给她。
外面有漂亮的火烧云,映红半边天。
翻着翻着,睡着了。
和他们在一起时,真的是好快乐啊。
“我说什么了?”
但她实在是,不想交稿前还被毒舌。
焦虑的原因各不相同:就业问题、参赛截稿期要到了、毕设没有任何灵感、毕业后和对象不在一个城市要不要分手
听到黄栌的紧张,他反而笑了,故意逗她:“初筛掉了也没关系,我给你走个后门,直接挂展馆里。”
这画现在如果放出去拍卖,得卖多少钱啊,她就这么收下吗?这不行吧?
“不回寝室了,妈的,我得找几个朋友喝点去。”说完,仲皓凯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捶着胸口和孟宴礼说:“你这电话可来得真是时候,差点噎死我。”
她紧张兮兮,不得不在半夜三更躲在厕所里联系孟宴礼,想听听他这位大画家的建议。
“我回寝室了!晚安!”
再不走,黄栌觉得自己会沦陷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就开学那会儿去酒吧,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就他吧?”
“我靠,杨姨,你是断掌吗?你打人好疼,我脊椎折了!”
黄栌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把饮料从帽兜里掏出来,本来想报复地拧开喝一口,结果发现这饮料是喝过的,只剩半瓶:“仲皓凯你是不是有病啊?”
黄栌放下叉子,披了件外套提前下去。十几分钟后,看着他那辆黑色suv驶入小区,停到她面前。
杨姨年纪大了,路走得多,腿有些浮肿,要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她是个20岁的小姑娘,当然对生日有所期待的。
黄栌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反而有点期待,爸爸会不会今天记得她的生日,买一小块蛋糕回家。
黄栌抱着画,一时有些懵。
不是,这礼物过于贵重了吧?!
黄栌陪他们在孟宴礼家聊了一会儿,晚上9点,孟宴礼开车送她回学校。
车子停在校外,她挥手同孟宴礼告别,满怀期望地问:“你们明天就回青漓了,对吧?”
这人手巨欠,她穿了件帽衫,他伸手把一瓶饮料“嗖”地丢进她的帽兜里:“黄栌,你刚回来啊?去哪玩了?给没给我带点啥纪念品?”
而这并不是11月12日她生日这天,孟宴礼唯一一次联系她。傍
“晚安。”他笑着说。
“那怎么行!我水平哪有那么高,和那些大家展在一起多丢人啊。”
现在孟宴礼就抱着这两幅画,站在她面前。
黄栌心怦怦直跳:“你来干什么”
仲皓凯半天没吭声,忽然迈上自行车,掉了个头。
黄栌有时候怀疑,她说话再大声一点,都能听得到回音。
这个世界怎么了?
徐子漾要出国一趟,杨姨则是直接回青漓。黄栌有课,没空去机场送别,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