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亥时,可否老地方见?
舒艾七。
原来长公主的情郎叫舒艾七。
呵,老地方?应该就是那热泉山庄吧。
这对狗男女真是有够明目张胆的。
苏涔捏着信纸恨得牙痒痒,等着吧,她早晚会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苏涔口中的“狗男女”,此刻正在热泉中央忘我亲嘴。
亲着亲着战线从热泉一路拉长到了里屋。
里屋传出凳子被撞到的声音,乒铃乓啷好了一阵,想来里头战况十分火热。
这也难怪,谢某人好些日子没见到夫人,茹素多日一朝见肉,那能不好好啃上一顿吗?
再加上明某人,极为主动地亲自把肉喂到其嘴边。
不吃不是男人!
第一场战役结束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由于战况激烈,明仪付出了极大的体力,刚结束战役,肚子就不争气地饿了。
谢纾轻轻啄了啄明仪的眼睫,起身穿上外袍,贴心地对明仪表示:“我去找些吃的来,在这等我。”
明仪缩在锦被里,乖乖地点点头。
未过多久,谢纾两手空空地回来。
“这没有现成的吃的,不过小厨房有一些糯米粉和用剩下的芝麻馅,不若我弄些汤圆予你?”谢纾道。
明仪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朝他眨了眨眼“嗯”了声。
“好,这就去。”谢纾立刻去了小厨房亲自为夫人和面包汤圆。
明仪躺在锦被里等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不停冒出甜糯糯的汤圆。她抿了抿唇,披上外衣,套上鞋子,吧嗒吧嗒地跑去了小厨房。
深冬夜里,庄子里静得出奇,外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爆竹声。明仪和谢纾进庄子之时支开了所有“碍眼”的外人,眼下庄子里就只有他们二人。
谢纾正往热气腾腾的锅里下汤圆。
明仪站在谢纾身后,伸手圈住他,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瓮声瓮气地问:“听闻在南方,过年会吃汤圆。从前夫君也吃吗?”
谢纾回她:“幼时常吃。”
不过父亲过世后他便没再也在年节吃过象征团圆的汤圆了。
“夫君再多下几个嘛。”明仪笑道,“今儿是年夜,我同夫君一起吃。”
谢纾指尖顿了顿,唇畔难掩笑意:“好。”
今夜她与他团圆了。
汤圆还在大锅里滚着,大锅边上还摆着用剩下的芝麻馅,顺着蒸腾的热气散着甜香。
明仪饿了好一会儿,瞧着芝麻馅眼馋,蘸了一点在指尖上尝了尝,甜腻一瞬在她口中化开。
谢纾笑看了她一眼:“甜吗?”
“甜!”明仪眼睛亮晶晶的。
“是吗?”谢纾朝明仪倾身吻上她,“我也想尝尝……”
明仪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尝会是第二场战役的开始。
他们在小厨房,伴着阵阵爆竹声,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吃完了除夕夜的汤圆。
大年初一,裴相夫人在大慈恩寺祈完福,携家中众女眷回了丞相府。
苏涔临走前朝菩提院望了眼。
那位舒艾七可真是体力非凡,长公主每次回来都卧床不起。
不像丞相府里那老头,一把年纪没点意思,如果不是靠喝补药……偏生他还觉得自己老当益壮,纳了一屋子莺莺燕燕。
思及此,苏涔咬牙切齿地紧了紧手心,可随即她又勾唇一笑。
糟老头子虽然不行,但也不是没有别的作用。
是夜,丞相府。
裴相夫人点了灯,坐在房中看账。她身旁信重的嬷嬷推门进来。
她朝嬷嬷看了眼,照例问:“今夜相爷去了谁那?”
“今儿又去了苏姨娘那。”嬷嬷道,“这姓苏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得老爷魂不守舍唯命是从,眼瞧着相爷都快把半个云胭阁都给她添妆了。我可从未见老爷如此宠着一个女子,夫人可要多堤防着些才好。”
“年轻貌美又嘴甜,哪个男的不爱?”裴相夫人面色淡淡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自嘲般地笑笑,“堤防?年轻的时候倒也还会争风吃醋,可这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宠爱都是虚的,子嗣和权柄才是最要紧的。”
“由着她去吧。一会儿别忘了把避子汤给她送去。”末了,裴相夫人又添了句,“对了,一会儿你给三郎送点参汤,督促他多加用功读书。”
苏涔如今是这丞相府最得宠的“主子”,院里所有人都“敬”着她,裴相亦对她千依百顺,活像一直馋人的哈巴狗。
今夜,她刚从大慈恩寺回来,糟老头子便迫不及待地来找她寻欢。
苏涔自是很识相地伺候了糟老头子一番,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每次伺候完老头,再吹吹枕边风,哭哭自己可怜,便能从老头子那得上不少好处。
糟老头子倒很吃她这一套。
夜里,苏涔靠在裴相身边,玩着他的胡子,妖妖娆娆地开口:“妾身这几日听了不少关于二郎的传言,越听越为二郎不值。”
裴相素来最在乎官声,裴景先的事已让他声名扫地,如今他一听见裴景先的名字就头疼。皱了皱眉道:“此话从何说起?”
苏涔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妾身这几日在大慈恩寺,瞧见长公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