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菱听见英国公世子送来的是三箱好茶, 眼睫不经意颤了颤。
郑榆看着那三箱好茶洋洋得意了好一阵,满心以为英国公世子对她有意,等着英国公府有所动作。
结果过了好些日子, 英国公府那头迟迟没有动静,这事很快没了下文
郑榆当初在收到好茶时,在众贵女跟前好生炫耀了一番, 眼下英国公府那头没了动静, 脸面上不好看,就把气撒在了提起过英国公世子爱苦茶的姜菱身上。
郑榆大半夜无缘无故上门找茬, 嘴里骂骂略略说着:“你这个乡野村妇!”砸了姜菱的鱼缸。
姜菱养了很久的小金鱼掉了一地, 奄奄一息失去挣扎。
某种不可抑制地情绪在姜菱心里爆发,那个来捣蛋的人怎么欺负的她,她就怎么欺负了回去。
之后便是熟悉的郑榆恶人先告状,令国公府连同她的夫君在内一致对外。
姜菱好像已经习惯孤立无援。她独自站在空房门前, 望着月亮,听着阿黄汪汪直叫, 油然而生一种孤独和无助。
这些年她努力去学做一个贵女, 学规矩学识字学琴棋书画,总也不能让那些人满意。
不久后,令国公夫人六十寿辰。
寿宴办得尚算热闹,成亲三年,借着平宁侯府之势, 如今郑柏在户部做到了侍郎一职,也算是站稳了脚跟。
有不少朝臣卖他面子前来赴宴。令国公夫人狠狠涨了一回脸。
而最让令国公夫人惊喜的事,英国公世子程之衍竟也带着贺礼来了, 这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忙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姜菱把程之衍请进去坐。
那是姜菱第一次看清程之衍的样子, 高挺的鼻梁一双沉静的凤眼, 周正严肃。
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她静静地走在前面为程之衍引路,一路无言把程之衍带到了前院男客席上,正转身欲同程之衍说,男客席到了请君自便,却意外对上了程之衍的目光。
姜菱讷讷地低下头躲过他的眼神,道了一句“请”字。
程之衍上前走了几步,脚步顿了顿,回头问了句:“茶,夫人收到了吗?”
姜菱愣住,久久答不出话来。
那茶一早被郑榆收起来了,她连见也没见着。
见她不答,程之衍没多话,径自去了客席。
姜菱心不在焉地朝后院走去。
郑榆气冲冲追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便道:“是不是你同英国公世子说了什么?所以他才会对我视若无睹?”
姜菱颇觉烦躁,随口解释了一句她没有,便走开了。
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寿宴一直摆到了夜里,姜菱忙完手上的事回后院,忽发觉一直挂在腰间的那枚小玉牌不见了。
这个小玉牌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姜菱忙回头去找。
她几乎寻遍了令国公府也没见着,只剩令国公府的冰窖和男客席那还没去寻过。
男客席上程之衍的身影在她脑中一晃而过,她想了想,让阿菊去了男客席寻,自己则往冰窖走去。
京城大户人家会趁冬日藏冰于窖,等到夏日和宴会上用。
夜里的冰窖阴森森的,姜菱点着盏小油灯下了冰库。
冰库里堆满了厚重的冰砖,森森寒意席卷着姜菱周身。
她瑟缩着低头寻找小玉牌,忽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姜菱吓了个激灵,回头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凤眼。
是程之衍。
“您怎么在这?”姜菱有些惶恐。
“我……”程之衍正要说什么,忽从门外传来一阵人声。
“是在这里吗?”
“是,奴婢方才亲眼瞧见她进去的,许是还在里头。”
“好,给我把冰窖门关死,我看那乡野村妇还敢不敢犟嘴,今日我非得给她点教训不可。”
说话的是郑榆和她身边的嬷嬷。
话音刚落,冰窖的石门便被重重地阖上。
姜菱跑到门前,拍着石壁呼喊:“放我出去。”
外头的人却毫无反应。
冰窖门外,郑榆身边的嬷嬷担忧道:“姑娘,要不然还是开门吧,这么做怕是要出人命的,大爷那怕是交代不过去。”
“呵,那乡野村妇皮糙肉厚哪里会有事。”郑榆道,“你以为阿兄在乎她?他巴不得这村妇早死……”
死了才好把那与他珠胎暗结的庶妹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