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真骤然变脸,露出冷酷的獠牙,而且用的理由如此简单粗暴。
让人不敢置信,始料未及。
士兵一拥而上,燕溪县县令颤巍巍挣扎着,满脸通红,慌不迭大喊。
“殿下……您虽然贵为异姓王,可咱们都是朝廷命官,穿的是官家袍制,您怎能毫无缘由地动咱们!”
众人激动得嚷嚷:“是呀!你要拿咱们,也得有长公主的旨意!”
文凤真冷笑一声:“本王早已禀报长公主,若不是因为长公主,按照本王从前的脾气,你们早已身首异地!”
文凤真懒得跟他废话,眉眼冷冽。
“你勾结贼寇,通风报信,还敢跟本王置喙,本王今日就是要对你无礼,脱了他的官袍,先打了再绑!”
淮王殿下一来便绑了当地县令,押进大牢,毫无理由,开始彻查衙门的所有公文薄册。
一股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蔓延。
夜里,辽袖拿着庆州府特意献上来的明墨,沾了沾毫尖,在纸上作画。
辽袖正聚精会神时,听到他说。
“微臣来向公主请旨,彻查庆州府各县的衙门。”
她继续绘画:“殿下,你做的动静这么大,仅仅凭靠你的直觉吗?”
“那公主罚我吧。”他伏在她身旁,“微臣受着。”
他向来就是这个脾气。
连老皇帝掌权时,他也是这样凭借野生敏锐的直觉,哪怕先斩后奏。
“长公主贵有四海,多收我一个也不多。”
文凤真拿过这块墨,睨了她一眼:“画给微臣瞧瞧吧。”
她瞥了他一会儿,这人怎么不生气了?
她招了招手:“那你过来。”
辽袖眼底忽然生起笑意,在他坐好之时,手指褪下衣领,拿一面铜镜对着他。
文凤真露了半个肩头,抬眼看她。
她用毫尖在他肩上一笔一画,毫尖抚过细腻的皮肤,在雪肤上流淌饱满的墨汁。
她指了指铜镜,说:“喏,你瞧瞧。”
她在他身子上画了一朵红芍药。
芍药初绘完成,还未绽放。
这便是明墨的特性,遇热墨汁会顺着纹理蔓延,花卉缓缓绽放。
“殿下的皮肤真是张好纸。”她笑着用指头蹭了蹭花。
他一抬头,殷红的嘴唇抿来一丝笑意,托着她的手,将自己精致的下颔轻轻搭在辽袖的手掌心。
眼眸流转生辉,身上淡淡的甜梨香气,蛊惑人心。
文凤真的下颔搭在她手掌心,被她合拢摩挲。
他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着她说:“公主画得真好。”
他白袍一边松垮,露出画了红芍药的雪白肩头。
将漂亮的小脸放在她掌心。
哪里是白日气势汹汹的淮王殿下。
哪家消受得起这样的面首。
他简直就是榨干人精气的妖精。
辽袖点了点他的下巴:“只要你有证据能定他们的罪,若你找不出证据,别怪本宫无情。”
文凤真将脸颊靠在她掌心,摩挲了一会儿,轻声说了一句:“微臣用过避子丸了。”
辽袖一愣:“殿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她上辈子总是用避子汤,他不喜欢她用那种药。
帐子被拉下,屋子里两缸盛满了冰块儿,晚风送来凉爽的气息。
他不在乎名分,哪怕回京了,也只想陪她游历山水。
辽袖虽然有上辈子的经验,可是这具身躯还是稚嫩的。
殿下因为皮肤极白,一点点泛红都格外显眼,血液跳跃撞壁,他搂着她的脖颈。
眼底湿得不行。
“疼不疼。”他忍不住问。
辽袖微咬唇瓣,留下一排齿印,伸出一根手指。
“一点点。”
文凤真想装得淡定矜持,装得一如既往的强大从容。
身子却不可抑制地颤抖,出卖了他的真实反应。
手指紧紧插进她后脑勺的乌发,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枕巾,指骨都泛红了。
辽袖捧着他的脸颊,呵气如兰。
“殿下,你是不是不敢看我啊。”
他躲在她颈窝里,不知在说什么,声音特别轻。
她疑惑道:“嗯?殿下,你说什么?”
文凤真脸颊发烫,皮肤迅速涌起大片的潮红,他将脸颊埋在少女的颈窝和发丝中。
白日里他嚣张傲慢地坐在太师椅上,冷笑着指人。
“本王就是要对你们无礼!”
“嗯……嗯……”
夜里他在她颈窝里哼哼唧唧,戳穿他还要气得挠人。
她越想瞧见他窘迫不好意思的脸,他越不想让人瞧见。
辽袖眼底携了促狭的笑意,手掌逼着捧起他的脸颊。
他凤眸微垂,遮住了瞳光。
光影落在面庞上克制至极,睫毛根根清晰,山根高挺,哪怕凑得这样近,殿下的骨相也干净利落。
“淮王殿下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吗。”辽袖揶揄道。
他才不是不好意思,他就是故意骗她,这个人心机狡猾得很。
等她好奇地想瞅瞅,他便撕破了斯文的伪装,按着人的小脑袋,卷到被窝里,非满足不可。
辽袖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上辈子两个人中了香,他的第一次就是这样湿润,即使这样,也不妨碍他霸道地咬了她好几口,他又凶又爱哼。
他将整张脸贴得颈窝更近:“因为……舒服”
轰然一下子,情动之时,殿下的体温迅速攀升。
一遇热,墨迹延展在皮肤纹理,仿佛芍药盛丽绽放,争相吐艳。
欣赏完他肩头盛放的芍药花,妖艳无格,美不胜收。
芍药花上上下下。
文凤真不依不饶了好一会儿,他向来喜欢吃到饱。
辽袖长舒一口气,脸颊饱满通透,眼睫微颤,她躺在紫竹席上,身子困乏得不行,转过身,背对着他。
“殿下,我睡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甚至都没有摸摸碰碰。
可他分明还想跟她说会儿话,他想着抱着她睡觉,黏黏糊糊地做些事情。
“公主,公主?”
他唤了她好几声,辽袖酣然入睡,她太乏力了,沾了枕头便睡。
文凤真越想越气,睡不着觉,睁着一双眼眸。
世间最高的山是公主的脊背。
文凤真掰过她的肩头,气得连连冷笑,殷红的嘴唇险些气白了。
“我真后悔,我就知道,男人自己送上门来是不会让人珍惜的,男人轻易被人到手,就变成廉价货了。”
他好凶,这么热的天非逼着拉她的手,喃喃道。
“你以后不许转过身,睡觉的时候,你要跟我十指交叉,抱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