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简单的推论,别的玩家肯定也会想到。
果然,彭策划不一会儿就道:“我觉得鬼不会杀人,我觉得它…就像是一把刀,单纯的工具角色,不会自己跑来杀白老爷,我觉得是有人利用它杀人。”
林小姐也认同:“当时我们不是还搜到红粉吗?可能红粉就是指向凶手的一个证据。”
……不对。
苏亦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假设,如果红粉是指向凶手的证据,凶手为什么不擦掉?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凶手太赶了,真的来不及擦,手忙脚乱的,只好留一个破绽在那里。
苏亦心想,如果自己是凶手绝不会这么干,如果真的可能来不及,那就毙掉这个方案,换一种更稳妥的刀人方法。
他们这次面对的很可能是一名超水平凶手,这种凶手会匆匆忙忙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苏亦觉得可能性不大。
那么,就剩第二种可能:凶手是故意留下红粉的。
因为红粉可能会指向一个被冤枉的玩家,凶手希望立一个潜在嫌疑人的靶子,激发他们互相猜忌。
而苏亦知道,凶手曾经费尽力气擦掉过另一种粉末。
其他人没有找到这个粉,只有自己拥有这块真相碎片:
第13号玩家死前,西装裤上沾染的黄粉。
行凶的时候苏亦躲在猫眼里观察到这个宝贵的细节。然而等到了圆桌大厅大家再一起观察尸体,黄粉没有了。
这可以证实,凶手特意折返回来,一定要把尸体上的黄粉擦掉。
……凶手如此重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粉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
所以,跟黄粉相关的人,才可能是凶手。
而看似重要的红粉、蓝粉反而都是烟雾弹信息。不要花太多时间纠结。
苏亦一个人默默悟出这个推论,他谁也不能告诉,如果被凶手知道他想查黄粉,会对他自己非常不利。
在场的几位玩家还在讨论白老爷之死的红蓝粉。林女仆说:
“不管鬼杀不杀人,总之白老爷不是蓝毒粉杀死的,谁放了蓝毒粉可以自己跳出来做个证吗?节约点时间。”
现场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哎,怎么都这么沉闷,不是凶手怕什么,大胆说呗。”林女仆话虽如此,目光却怀疑地看向魔术师。
“呵。”
魔术师感受到好几双聚集的目光,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都怀疑我啊?”
“不是怀疑,有机会的话就想直接投你了。”林女仆道:
“陈律师死的太冤,他有一千金币反正死了随便赎身,死之前盲投选一个人,如果错了,也一样花一千金币,还能帮我们排除掉一人。下次万一轮到我死……
“我就先投了你再死,帮大家试错一把。你的来历实在太奇怪,一直戴着面具也没有解释,你还是新娘情感上的前男友,正常婚礼谁邀请前男友啊,你怎么拿到婚礼请柬的?”
老牧师:“我也一直觉得魔术师你…是藏着蛮多秘密。还有我想向白神再确认一下,婚礼停电之后、凶手开始搬运格蕾丝,那段时间你确定你身旁的魔术师全程都在吗?”
白夜支着腮,正想点头……
他多年拼杀战场对身边人的气息变化很敏感,即使是黑暗中也能感知到,绝不可能像方邮差那样,身边的活人都变成人偶了都没察觉,只要发出格蕾丝的声音还可以继续聊天。
他本来也比较怀疑魔术师,所以停电之后立刻就开手电筒照着魔术师,仔细观察,这人没机会耍花招,也确实全程没离开,不过……
白夜想知道魔术师的真面目,现在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他张口道:
“反正停电之后,我身边确实有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
……这句话听起来像在说魔术师一直都在,但潜意思是指控魔术师,戴上面具根本认不出来人,谁都可能假扮魔术师。
神奇的是这句话是货真价实的真话,一点也没有撒谎,却轻松达到了说反话的效果。
“是啊。这魔术师一直戴着面具……”方邮差喃喃自语,“就算中途换人了,谁意识的到啊……”
白夜托着腮,静观事态的发展,冷不丁道:
“那不如,把面具摘下来给大伙瞧瞧?”
现场安静了一秒。
大家暗暗挺白神,因为魔术师神秘莫测,没有亮等级,他们怕又是哪一路大神,一直不敢叫这人摘面具!现在终于最高等级的白神提出来了。
白夜盯着魔术师,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苏亦侧着头,隔着白夜去看魔术师,心里也有点好奇,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行啊。”
轻佻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极静严肃的圆桌厅里,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魔术师微微侧过脸,隔着一个白夜,将自己的脸转向苏亦的方向,修长的手抬起……
被黑皮套包裹的五指扣住脸上的面具,施力一转,摘下来——
先露出额头,几缕碎发被面具压的有些服帖,而后是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鼻骨高挺,面庞英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轻轻对苏亦说:
“好久不见。”
苏亦被彻底惊住了,褪去魔术师人设特有的吊儿郎当,这样俊朗的声音让他感觉到一丝莫名的耳熟。
他注视着这张脸,白蕾丝手套下的指尖紧张得攥在一起,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亦身旁的白夜同样被震惊的无话可说:
魔术师露出这张脸……
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