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沉沉浮浮, 始终下不了决心,到底哪条路才能通往最佳结局。
傅金池开车送严子书回公寓。路上行人稀少, 街灯飞快地往后倒退。临近目的地时, 傅金池想起一件事:“对了,如果最近有人找你打听李长安……你一律说不知道就可以了。”
这也好办,严子书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他皱眉:“李副总出事了?”
要不是为了听起来客气点, 他可能要问出口的是“已经出事了?”
毕竟已知李长安有豪赌的恶习,又经不起诱惑和怂恿——只是令人没想到这么快。
这才偷偷跑去澳城几个月啊, 半年有没有?
关于这点, 傅金池也只能摸摸鼻子:“可能因为他手气实在太烂了吧。现世报。”
严子书像对待工作一样审慎地问:“严重到什么程度?”
傅金池看着前方, 换了个档:“你等等看就知道了。”
翌日严子书回公司上班,脸色还白生生的,缺乏血色, 看起来果然像大病初愈。
他拿着病历去销了假, 一路上得到许多熟悉同事的问候,但没见到傅晓羽。
严子书觉得这样也好,倒不是为了怕尴尬,他怕自己按捺不住脾气。
他还让人去查温泉山庄里的那个酒吧, 结果听说酒吧被举报存在违禁药品交易, 已经被查封了,还抓了几个员工进去。连带温泉山庄也跟着暂时关闭,在进行自查整改。
就在公司开完年会之后发生的,有员工还说真是赶得巧, 好在等大家泡完了温泉才出事。
看来傅金池也算是雷厉风行。
严子书暂时把那个下巴上有两颗痣的调酒师从日程表上划去了。
他在总裁办见到傅为山,但纪晨不在,傅为山仍旧是老样子,就算下属因病请假, 也鲜少会关注对方状态好不好,只让严子书上心抓好年底这段工作。
反倒是严子书观察入微——没办法,他在察言观色方面实在是一把好手——自然发现老板跟前段时间的满脸晦气相比,眼角眉梢都多了丝畅快和自信。
严子书顿时想到的不是他和纪晨感情又有什么变化了,而是:傅为山应该也知道傅太太留下的爪牙搞了傅金池的心态,觉得痛快地出了口恶气吧?
毕竟连傅晓羽都真真假假地听说了八卦,还不当回事地随口挂在嘴边上。
然而想到那么多姓傅的都当成热闹来看,严子书心里也跟着不甚痛快。
甚至有点体会到,傅金池为什么年年也许愿他们倒霉了。
说来,严子书在傅金池家床上歇了两天,又听了那么多往事,时间充裕,自然少不了暗中琢磨,傅为山知不知道外祖家里那点阴私。得出的结论是,要说完全不知道也不可能的。
作为主角攻,傅为山本人自然没有混黑,这点严子书还是能确定的。
大概傅太太知道走娘家老路没有出路,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儿子脏手。
但傅为山可以一边当个背景干干净净的人,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亲妈的庇护。
严子书也不知道作何评价,只能说不愧狗血吧。
今年的农历春年和公历元旦相隔很近,到了1月下旬就过春节,因此年末的收尾工作,的确较往年更赶。不过投标工作组的负责人来找严子书:“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政府刚刚发布了招标补遗文件,截标日期也相应延期了,本来春节前截止的,现在公告说要拖到春节的法定假日之后了。”
“也好,那准备的时间可以更充分。”严子书颔首,“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可想而知,咱们春节假期也过不好啦!”负责人说。
严子书和对方不免都为这带着三分无奈的职场幽默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安抚负责人:“公开招标本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尽力就好。”
负责人叹道:“话虽如此,要是真的拿不下,哎呦还不得看老板一整年的脸色!”
严子书只得心道,节哀,横竖根据剧情,咱们注定是中不了标的。
随后就像傅金池提醒的,严子书在某天上班时收到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里面有人用查户口的语气,粗声粗气地问他认不认识李长安,并打探了一些细节。
严子书还想反过来试探一下,那边却讲了句“别太好奇”就收线了。
但他也不需好奇太久,很快英瀚集团便在临近年关时召开了一次临时董事会。
这次董事会的气氛颇为紧绷,搞得好像秘密接头一样,连前台端茶倒水都被拒之门外。
不过严子书还是带着电脑列席了会议,以便进行会议记录。
而且他已在oa审批里提前知道了议题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