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绑架用上,然后发动亲戚们也纷纷来劝她。
“到底是亲哥哥,他小时候多疼你啊,你这回帮帮他,他能学好的。”
“以前是年轻不懂,岁数上来了自然会懂事的,你现在帮帮哥哥,哥哥以后也会帮着你,以后你嫁了人,也是要娘家帮衬的,现在你对哥哥这么绝情,还想以后有事儿家里人能够给你撑腰?”
姨妈们劝完舅舅们劝。
父母偏心哥哥她懂,可舅舅和姨妈们分明就是怕借钱借到他们头上,他们比谁都怕刘洪攀扯上他们。
比刘斯大五岁的哥哥,从小跟她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她五岁的时候跟十岁的哥哥一起玩,不小心打到了刘洪的脸,刘洪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刚好让在厨房干活的刘母看见,她跑出来就扔了小刘斯一耳光:“叫你打我儿子!”
可刘斯明明那么小,五岁的孩子还能欺负到了十岁的孩子不成。
但在偏心的父母眼里,刘斯永远是那个应该吃亏的,哪怕哥哥赌博,你应该好言相劝,怎么能逼着哥哥上绝路呢?
以前住在家里就总闹,刘斯借着失恋的契机跟她嫂子吵了一架跑出来住,好容易过了一段时间清静日子,谁知道刘洪又找上门,开口就是要钱。
“上周幼儿园发了一次高温补贴和上年度的奖金,这才几天我哥哥就闻到风过来要钱,我说没有钱给他,你猜他怎么说来着,叫我等着。”提到哥哥,刘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还没有一周时间,我妈就说她生病了,要我出钱给她看病,我说可以,哥哥出一半,我出一半,结果我哥今天过来就说要我全出,凭什么要我全出啊,我说不讲明白一分不出,他居然要挟我要把我跟杨浩的事情讲郑白。
我怎么能跟郑白在一起,我不想跟任何人在一起,我辈子是被他们套进去了,我不能再拉一个人下水。”
刘斯捂住脸,一脸的痛苦。
赌博是个大坑,好几年了都没戒掉,到这个年纪还能指望他能学好?
草她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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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丽拉着刘斯一路往外边儿走。
她工作也是这里,生活也是在这里,生活中难免压抑。
走出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绕过站四路,往珠江边上走,这会儿江边夜市也开始冒出雏形,路边上到处都是摆着小摊卖东西的,于小丽一边走,一边跟她说:“你跟杨浩都分手了,如果不想附和,两人都该要往前走,你瞧瞧你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哪有那么多看不透的人生呢,你看看这些摆着小摊儿卖东西的,谁过得比别人更好更舒坦呢?”
外边儿好多摆着小摊的,孩子还不大在旁边帮忙照顾生意,一会儿爬进箱子里头找货,一会儿拉着客人多看几眼。
河边上轮渡慢悠悠的开着。
于小丽找了个小摊儿,要了三份炒饭,萌萌就看着小摊上忙忙碌碌的小孩儿,这边很多潮汕人在做生意,小孩子也是能跑能跳就跟着爸妈出来摆摊了,做这么多也不耽误上学。
萌萌看着一个方向出神,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于小丽开玩笑:“碰到熟人拉?”
萌萌摇摇头:“好像也不是。”
大人们都在聊自己喜欢的,小孩子当然无聊咯,萌萌低下头玩魔方,刘斯看着很喜欢,教她怎么拼出第一层魔方来,刚开始萌萌不太懂,刘斯就耐心的教她。
刘斯的耐心很好的,脾气也很好,长得也漂亮,从小就是同学里面比较出众的那个。
萌萌总算是懂了,自己开始拼魔方。
于小丽这才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刘斯深吸一口气:“我们高中时候我哥赌博你知道吧,债主都逼到学校来了,那一次欠了一千多块钱,我奶奶砸了棺材本才还完,后来我奶奶过世,连办葬礼的钱都没有,我哥好歹该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就结了婚,生了孩子,本来以为会好好的,谁知道去年开始又开始赌博,这回又欠了人几千块,还不了别人都找上门来了,就是去年我跟杨浩闹分手那段时间,这回虽说是我妈生病,可我觉得生病是假的,我说出一半,刘洪的脸上立马就不好看了。”
于小丽:“这事儿,你嫂子不知道?”
她记得刘斯的嫂子,讲话很直,性格也比较火爆,让她知道肯定要闹得天翻地覆。
刘斯摇摇头:“我爸妈哪里敢让我嫂子知道,我嫂子那个脾气,知道我哥哥赌博肯定会离婚,现在是严打要是让人抓到了赌博是要坐牢的,上回是我爸妈拿出全部的存款给他平了账,他们还想要找我拿,我也不过是说了他几句,我爸妈就受不了了,说养我也是白搭,后来我哥翻出来我的存折,拿去信用社都取了出来,我跟他要钱你知道我爸妈怎么讲?”
“他们说,我要是让他们儿子不好过,我也不会好过,逼急了他们会杀了杨浩。”
“谁说的?”于小丽不敢相信。
“我我爸爸。”刘斯咬着唇,艰难的说道。
刘爸,那个五十年代的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从他嘴里竟然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
刘爸出生的那个地方非常重男轻女,就算他读书读成了个大学生,靠儿子的观念根植进骨子里头,一辈子都改不了。
那件事情,才是导致她跟杨浩真正分手的原因。
以刘斯的性格,杨家要她辞职带孩子,最多她也就是跟杨浩争吵,以杨浩的脾性也不可能跟刘斯分手,他会把这件事情大包大揽下来。
刘斯知道他这人的脾气。
也清楚的了解自己哥哥。
如果他们知道杨浩能够搞定这件事,刘洪的赌瘾这辈子都是戒不掉。
刘斯当时想,那些债主们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砍死刘洪吗,怎么只是耍耍嘴皮子,有本事真的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