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跟小牛犊子一样,冲过来就扑冼淑芬,力气很大扑了冼淑芬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丫丫也鼓起勇气,冲过来一把捋到冼淑芬头发上。
手臂上没肉,被打一下怪疼的,冼淑芬此刻疼的还没回过神来了,身上被揣了几脚,头上又被捋成了个疯婆子模样。
丫丫冲她吐舌头做鬼脸:“坏女人,打你。”
声音奶声奶气的,一点都不凶,像个龇牙的小奶猫。
二丫也凶巴巴,双手插着小腰,自以为很凶的说:“下回还要看你们欺负我姥姥,有的好瞧的你们。”
大丫年龄大了,自然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但是眼神冰冷的看向冼淑芬说:“你家大伟要是敢伤害我妹妹,我能杀人你信不信!”
冼淑芬脸色苍白,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她相信大丫能杀人。
母亲都死了,要是妹妹们跟奶奶也出了意外,大丫真能豁出性命去。
看样子这家人以后是不敢再闹了。
见人都走了,冼富强撑着身子说:“只管下脚干,我天天都在家里,看谁敢来闹事,来一个老子收拾一个,村里制不了他们还有政府,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法律了,谁还来,冼年丰你来不来?”
冼年丰不敢。
现在的法律可跟几十年以后不一样,社会治安问题抓的非常严,要是真打成个□□,指不定能一锅端。
偏偏二叔公还跟个聋子一样,检查要赖在人家里面,老脸一点都不羞的道:“谁敢拉我走,我就找谁养老去,要想盖房子就从我身上挖。”
冼富强给气到了,转身回了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头拿着一根麻绳,黄阿婆跟在后面嚷嚷,那根麻绳是来绑猪崽儿的,儿子拿走了来年她拿什么拉小猪,冼富强把那根绳子往老头面前一丢,凶巴巴的说道:“想要去吃牢饭,国家养老是吧”
可把老头给气的,现在日子这么好过,谁想国家养老。
冼富强还真咧着嘴,把人给绑起来,跟牵着小猪仔一样留了个可以牵的地方。
来闹事的那一帮人直接看呆。
也不管旁人怎么想,冼富强直接拉着人,就往离村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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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好歹也是七十几岁的年纪了,被冼富强一路拉着太丢脸了,要是不肯走冼富强就紧紧绳子,本来老头想说叫冼富强下不来台,结果到了派出所以后,发现下不来台的反倒是他自己。
把派出所办案民警给惊的,下巴都掉了。
大家彼此一看还是老熟人,这个民警就是上次出警的女警,对冼富强印象颇好,心知此人是个办事儿的村官。
见冼富强给了她一个颜色,女警心领神会。
板着一张脸,严肃起来问:“冼村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能绑着老人家呢?”
二叔公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出来,就说嘛,他都这把年纪了,谁能奈何得了他?
冼富强指着二叔公便道:“这个人,整天寻衅滋事,在村里搞□□团队,堵在人家家里不让人盖房子,他口口声声说不要村官管,我是管不了了,你们来管管。”
冲着女民警就挤了挤眼睛。
女民警也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老头必也是没干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否则冼富强要做的不是搞根绳子把人捆过来,而是直接报警。
“做个详细的笔录,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这位老同志,别看你年纪大了,前几年年纪一大把还带着帽子游街的人你没见过吗?”
“咱们还兴游街?”见到动了真格,二叔公总算是怕了。
前些年仗着有烈属的身份,还真没人对他动过真格,毕竟那个时候成分问题也很重要。
但现在不一样了,社会上还抓社会风气,什么□□拉,搞流氓啦,都能抓起来,轻则劳教,重则拖出去打靶。
老头吓唬人吓唬了一辈子,这回是被冼富强给吓到了。
背着老头听不到的地方,冼富强把这人的行为说了一通,当说到他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还对烈士口吐恶言时,女民警正义的拳头都攥紧了。
之前就觉得那一家人够不容易了,偏生回到了乡里,还有这种人落井下石。
“你放心好了,压在派出所几天,吓唬吓唬他,这种人欺软怕硬。”女民警拍拍冼富强的肩膀。
“哎哟,我的肩。”冼富强刚刚被人打过的肩膀又隐隐作痛。
两人往外走了过去。
“你的情况我跟你们村长也聊过了,既然你说村里管不了你,那就该送到能管你的地方来,那你觉得派出所够不够资格管你,如果你觉得不够,咱们辖区派出所再把你往上一级单位送,公安局行不行?”女民警高声道:“现在呢,游街咱们不兴了,可是同志你这个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咱们是可以把你抓到派出所配合审问的,就这样村长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会通知村里,派出所这边会解决。”
“行,谢谢你啊,有事儿联系我啊。”
“谢什么谢,我们派出所今年要抓的社会风气案例还有几个名额没达标呢,有人上杆子凑上来,我谢谢你都来不及。”女民警很上道。
“我这把年纪——”
“哟,年纪大了就不用关进来了?”女民警双手环胸,淡淡道:“那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等着老了解决好了。”
什么叫“社会风气案例”“配合审问”
一辈子横惯了的老头眼前一黑,脚底一软顿时就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