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初秋,天气温和。蓝晚弋轻挽着白色衬衫衣袖,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手腕白皙细瘦,很干净。身上没有带一件贵重物品。
盼盼有点疑惑,为什么他每次都是白衬衫,黑裤子,白板鞋呢?
不过,蓝晚弋这次去带了一个黑色圆框眼镜,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之前没注意到,他的下睫毛边上还有一颗泪痣,像是大海边上孤立的一座小岛。
“iamlanwanyi,yoursubstituteteacherxincheisunabletoe,soiwilltakehisplacenext,wewillstartourclasspleaseturntopage34ofyourtextbook……”,蓝晚弋声音冷淡有点低沉,却特别干净,听起来很舒服,尤其是读英语。两瓣红润的薄唇随着读单词不断的开合,时而舌头轻舔上唇,虽然冷漠但看起来却有一点可爱。
真好看啊!盼盼心里暗暗的想,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目光也离不开蓝晚弋的脸。
“don\''tletyouruprightmylittlegirl”,蓝晚弋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冬天的小雪,软软地落在盼盼的脑袋上。
盼盼听到后,连忙端正身体,收了自己花痴的表情,假装认真的看书记笔记。可是两颊却慢慢升红,直至漫到脖子上,耳尖上。
第一排讲台对面的正中间,盼盼的位置具有天时地利人和之势,可是她现在却不敢抬头,脑袋一直重重的垂着,有时候轻轻地往上瞟一眼。
“let\''stakeabreakwe\''llcontinuelater”。蓝晚弋随手轻轻的拖开教师椅子,耸了一下鼻尖,然后把教材放桌子上,又捞起边上的透明玻璃杯,拧开后,小口小口的喝起水来。
盼盼瞄了一眼蓝晚弋后,便迅速低头。那玻璃杯简直无法让人直视,是上次误喝的那个杯子,杯子里依旧是桂花蜂蜜水。
“小弟,之前校长来了,说提前开运动会,状元班每个人都要参加,你打算参加哪个?”
盼盼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去,用微弱的声音回答,“为什么?”
“校长说要起表率作用,还说尽量参加接力赛,状元班一共八个人,四个男的,四个女孩,居然刚好诶!”,祁辞眉头也是紧锁着,一脸无语的和盼盼解释,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接着小声说,“还有,期末考试和第一次月考综合排名,理科前三,文科前二,每人10000。”
盼盼紧皱着眉头,忍不住的啐了一口,轻声骂道,“我去,这状元班……不会起内讧吧?”
祁辞侧着脸正要回答呢,就听到蓝晚弋澄澈的嗓音再次响起,“let\''srenewourclass”
第二天清晨。
盼盼揉着眼睛从门口走进来,满脸痛苦打了个哈切,眼神迷离,脑子刚起来也不大清醒,便迷迷糊糊的走到位子上,熟练地趴下来,眯了会。丝毫没注意到桌子右上方有一个天蓝色的信封。
“goodmorningclasslet\''spickupwhereweleftoffyesterday。”,蓝晚弋一脸淡然的迈进教室,按照程序先打了个招呼,后继续讲课。
突然,原本一脸毫无波澜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蓝晚弋瞥过盼盼桌角淡蓝色信件的瞬间,两弯浓眉便蹙在一起,原本眉梢的凌厉之气也更加浓重。
“reviewyesterday\''slecturebyyourselfandwe\''llcontinuelater”,蓝晚弋此时语气非常不自然,缺少了平时“风过水不动”的淡漠,略带焦虑。
盼盼皱着眉头,刚从桌子上爬起来,刚想再趴回去时,便扫到右桌角的淡蓝色信封,一脸疑惑的伸手拿过来,正反两面扫了两眼。然后轻轻的撕开信封。
“有意思。”,盼盼不屑的轻笑一声,无语的小声骂道,然后随手的把信封完整的装回去放进桌肚。起床气混合着看信封的愤怒,盼盼此时都快变成愤怒小鸟了。随后立马抬头,朝着蓝晚弋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又用口型无声的喊了句,“哥哥~”
蓝晚弋目光巧妙的避开盼盼的视线,然后低头看着英语课本,面色如冰。
干嘛呢?居然不理我?盼盼疑惑的在心里问自己,然后自顾自的低下头看自己的课本。
内心反复回想自己到底干了啥,蓝晚弋之前脸色虽然淡漠却没这么冰冷,但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我哪里惹到他了?
蓝晚弋上课时还算正常,只是目光一点都没有逗留在正对面的盼盼身上,一次又一次的巧妙的避开了。他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冰冷的像刀子一样。也没有昨天时不时的那句轻柔的“mylittlegirl”。
我惹到他了吗?
盼盼一上午都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中,眉头也拧在一块,没有自己单独的空间。
蓝晚弋上午课结束之前走下讲台,在盼盼的边上停留了一会儿,小声冰冷的说,“xinpanpan,waitintheclassroomatnoon”,然后扭头便拿起书大跨步的离开了。
靠!都“xinpanpan”了!盼盼猛的一下砸在桌子上,简直是欲哭无泪。
“小弟,我来的时候就想问,你的信封里面是啥?”,祁辞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好奇的扭头问盼盼。
盼盼死气沉沉的瘫倒在桌子上,连头也没抬的回答,“信上说他是被我挤下去的年级第六,这次月考要向我发起挑战,祁哥,他是智障吧?”
“你说的是陈冠吗?”,祁辞扫了一下只剩他俩的空荡教室,也是有点无语的问。
“好像是的。”,盼盼简直就像一摊烂泥,趴在桌子上一动都不能动。
“小弟,他和陈冕是双胞胎兄弟,最近小心一点,有事跟祁哥说。”,祁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叮嘱。
“谢谢祁哥,你先走吧。”
祁辞走后,教室里就剩下盼盼一个人了。清凉的初秋风从窗外吹进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专属于蓝晚弋身上的淡淡的栀子清香,盼盼贪婪的深深吸了口气,有点难受。
身边的栀子香好像愈来愈重,盼盼惊喜的一下坐直身体,眼中满是星星的朝边上望去。只见蓝晚弋板着个冰块脸,特别冷淡的说,“走吧”。盼盼一瞬间感觉自己进了冷库,身上好冷,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盼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迅速的收拾起帆布包,无声的跟着蓝晚弋后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盼盼,快进来吃饭,都凉了”,丁老师脸上的皱纹好像又多了几道,可能是时间流连于他了。
盼盼从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正常的笑容,轻轻和丁爷爷打招呼,“丁爷爷好,我就说我们很快会再次见到的啦”
“盼盼啊,今天心情不好啊!谁惹你了呀?”,丁老师一眼就识破了盼盼的伪装,亲切的问着,然后又开玩笑似的加了几句,“你跟晚弋说,让他去揍那人一顿。”
唉!惹我的人就是你旁边的这位得意高徒啊,我总不能让他自己揍自己吧!盼盼想到一些奇葩的画面,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出来就好,先进去吃饭吧,盼盼。”,丁老师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连皱纹也满了几分。
盼盼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不禁叹了一口气,全都是我爱吃的,这怎么能不让人多想呢?随后又被自己不知羞耻的想法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