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轻瞥:“你们的皇帝和太子都被赶回草原牧羊了,我哪是威胁,实话而已。”
说完,蓝玉懒得继续和梁王等人耍嘴皮子,对王袆抱拳道:“祝王使节一路顺风。我在这里扎营等诸位凯旋!”
王袆笑着听蓝玉用血腥残忍的话威胁人,拱手道:“辛苦蓝将军了。诸位,我们走吧。梁王,幸会幸会。”
梁王看着蓝玉回到大明军阵中的背影,心中愤怒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移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王公,久仰。”梁王语气生硬道。
……
“这时候,王子充那家伙是不是已经到了云南了。”刘基躺在椅子上,翘着腿叹气。
宋濂放下书本,没好气道:“你真是越来越不修边幅。
刘基懒洋洋道:“就你我二人在,修什么边幅。我们的皇帝陛下都不修边幅,当大臣的学皇帝陛下而已。”宋濂哭笑不得:“你学他作甚?他还抱着标儿嗷嗷假哭呢,你也抱着标儿哭一个?”
刘基道:“如果标儿能教会我骂死人的秘诀,我抱着他哭一场也不是不行。”
宋濂无语。
怎么伯温还记着这事?他究竟对骂死人有多少执念?
宋濂道:“标儿说了,他没有,你别胡说。”
刘基冷哼:“是啊,这次没骂死,还留了一口气。真是想不明白……罢了,下次再试试新法子。”
宋濂一点都不想知道刘基所说的“新法子”是什么。
朱元璋让刘基去中书省替代王袆,刘基死死抱着御史台的柱子不肯走。
刘基自称,他更擅长监督吏治、推行法令。但朱元璋私下和宋濂吐槽,刘基就只是想骂人而已。
宋濂叹气:“你真的不去中书省?那可是丞相啊。”
刘基懒洋洋道:“丞相又怎么了?反正中书省迟早被拆掉,现在皇上只是腾不出手。我何苦去一个要拆掉的地方,留在御史台不好吗?”
说完他还伸手进衣衫中挠了挠肚子。
虽然他来北京已经好几个月,北京刚过完了元宵,天气也逐渐转暖。但刘基这在火盆面前袒露着胸膛的模样,还是让宋濂看得忍不住拢紧了衣衫。
他都不冷吗?
宋濂继续看书,刘基继续打瞌睡。小院中一片静谧,直到朱标人未至,声先到。
“宋先生!刘先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刘基立刻恢复了精神。
他穿好衣衫,对着还不见人影的朱标大声道:“什么好消息?”
“哈哈哈,南京工坊有消息,做出来了,做出来了!”朱标笑着冲进门,把发髻都跑歪了。
朱元璋跟在朱标身后大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小心摔倒!”
刘基看着朱元璋那副护犊子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标儿都多大了?主公还当标儿是走路走不稳的奶娃娃吗?居然还怕标儿摔倒……
刘基心里的吐槽还没吐完,朱标就因为太兴奋一个刹不住,一脚踩到宋濂和刘基没清理干净的春雪上,然后双手展开,就像是飞翔的鸟儿一样,一路滑到了宋濂和刘基堆起的丑雪人上。
“啊!”
朱标一头扎进雪人肚子,留了半截身子在外挣扎。
刘基:“……”
宋濂忍俊不禁:“怪不得主……朱将军会如此担心标儿摔着。标儿一旦兴奋起来,难道不看路吗?”
刘基起身,和朱元璋一起把雪堆里的朱标拔|出来:“显然,标儿兴奋过头的时候就是不爱看脚下,屡教不改。”
滚进雪人里的朱标继续兴奋道:“蒸汽机做出来了!”
正准备拉着朱标去换衣服的刘基愣住:“什么?”
朱标蹦蹦跳跳,变声的公鸭嗓子都快破音了:“蒸汽机!蒸汽机!几年了,几年了啊!”
宋濂把宝贵的书一扔,冲过来按着朱标的肩膀道:“蒸汽机?是燕龙图的木牛流马吗?”
朱标被宋濂按住还不住往上窜:“是!就是……啊,爹,你干什么!”
朱元璋把已经十几岁的朱标往肩膀上一扛,没好气地冲进屋里:“什么蒸汽机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先换衣服!刘伯温,把你的干净衣服拿一套来!”
“啊,好。”刘基赶紧跟上。
宋濂回过神,赶紧去准备热水。
是啊,就算是木牛流马也没有标儿的身体重要。
“哎哟!”宋濂因为太激动,手一抖,盆子砸在了脚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