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只要保证十年左右纸币可以随意兑换金银币,很快民间流通的金银币就会急速减少。大明只要不滥发,就不用担心金银储备……
朱元璋揣着朱标写的折子回南京,让大臣们以朱标的折子为基础,讨论一个详细且切实可行的发行纸币方法,并将此事刊登在了报纸上,让百姓们写意见,在官员筛选后,呈给皇帝看。
百姓们都惊讶极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朝廷颁布政策,先询问百姓的意见。
许多能人异士都十分兴奋,绞尽脑汁献策,希望自己能被皇帝选中,青云直上。
这期间,朱元璋还真发掘出几个经济人才,十分高兴。
之后朱元璋又让心腹拿着试卷,到各省省城特招人才,最优秀者推举到南京,由他亲自考核。
这些考核过关的人才经过短期培训,立刻填充基层官吏。培训考试优秀者会在翰林院继续学习,为前往高丽做准备。
高丽的贵族们果然扶持了各自的傀儡宗室打了起来,廖永忠一副两不相帮的姿态,说等他们打出结果,大明再为其册封。
明德太后已经被宗室说动,有废藩立省的意向。
廖永忠冷眼观察,认为顶多一两年,高丽王室就会向大明求助,废藩立省。
到时候高丽会需要许多官员,这些培训的特招人才就是前往高丽扶贫和教化的后备官员。
朱元璋天天忙得只睡两个时辰,精力十分充沛地吼,“除非别人打咱们,大明以后都不扩张领土了,真他娘的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众臣子不知道是该欣慰笑还是该苦笑。
是啊,当我们不想开疆扩土吗?开疆扩土后治理麻烦啊!
幸亏朱标太会赚钱了。这金银跟水似的撒出去,考试培训一条龙,甚至包食宿路费,大明的后备人才库迅速扩充,才让他们勉强能运转。
“陛下,应该让朱标来户部。”被李善长新推举上来的接班人胡惟庸揉了揉黑眼圈,道,“户部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标儿在外面才能发挥专长,若到了南京,恐怕会没完没了的朝议拖累。”刘基反对道,“他在北直隶更加自由。”
胡惟庸还想说什么,见周围人瞪他了,识相地闭嘴。
朱元璋冷淡道:“标儿的事,由朕决定,其他人不用多嘴。”
胡惟庸立刻拱手:“是。”
刘基虽然不喜欢胡惟庸,但仍旧打圆场,免得胡惟庸不敢记恨朱元璋,跑去记恨朱标,自寻死路。何况胡惟庸现在的话是好意。
“北边很重要,没有标儿镇守,陛下还能信任谁?”刘基拍着胡惟庸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标儿既然被赐朱姓,就是宗室。宗室的事,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不要多嘴。这犯了陛下的忌讳。”
胡惟庸心头一凛,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
他还当朱标是陈标,忘记皇帝只给朱国瑞赐姓,还让朱国瑞的侄子成为大明唯一的藩王,就已经将朱国瑞一家当做宗室。
甚至朝臣们猜测,陈国瑞一家可能真的和皇帝是远亲或者外戚。
所以他虽是好意,但这相当于安排宗室的职位,确实犯了皇帝的忌讳。
胡惟庸冷汗涟涟,赶紧向刘基道谢。
见胡惟庸老实了,刘基松了一口气。
他倒不怕胡惟庸能对标儿做什么,他只是担心胡惟庸去招惹标儿被主公砍了,又要重新选个能用的人来填补空位。
人才有那么好找吗!
南京朝廷完全因钱币改革的事忙得没空想其他的事,所以山东的混乱就显得特别不起眼了。
李贞将廉价布匹和成衣挂上皇商和陈记原本的标志进行售卖,快被老百姓抢破头。
别说老百姓,连商人都来抢,想要转手卖一笔。
朱标让纺织厂开足了马力,又提前收购了许多棉花桑麻,让李贞来者不拒。
当地豪强士绅想买断货?让他们买!他们买多少,我们就卖多少!
想砸场子?汤和亲自率兵镇着,就看谁不长眼。
很快,当地豪强士绅就发现,他们囤积的那么多布匹和成衣,因为李贞持续不断地补充货源,他们根本卖不出去。就算想去外地,汤和居然以“这些布是皇上给山东百姓的赈济,不能去其他地方贩卖”为由,把商路封了!
他们只好聚集在一起商量退路。
“我们究竟哪里得罪了财神爷?!”
“财神爷已经让知省传了话,我们欺负了皇帝,他就要欺负我们。”
“谁敢欺负皇帝啊!!!”
“大概是之前想要减免商税和海外贸易税收的事,让皇帝生气了,皇上让财神爷惩治我们。”
“他朱标不要太嚣张了!难道他以为他能一手遮天!我就不信,他敢把全天下的商人都得罪了!”
“朱标不敢,但朱元璋敢!现在朱标手下的不是陈记,是皇商!”
“就算是朱元璋,也不敢得罪全天下的商人吧?他不怕造反吗?”
“他连全天下的官员都砍了一遍,还怕我们造反?”
众人都沉默了。
朱元璋在空印案大杀特杀,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基层官员几乎空了一半,全部换上了从军中走出来的油盐不进根本不懂官场潜规则的新人。
朱元璋这个暴君还真不怕谁。
众人嘴上谈着生意,身上穿的都是广袖长衫,一副儒生气派。
这群文人纷纷以袖掩面,泪流不止,咒骂为什么朱元璋这个暴君当了皇帝,全天下的百姓水深火热。
哭了一会儿,他们又继续想对策。
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要破产了!难道朱标真的要逼死他们吗!
“去找知省吧。知省爱民如子,总不能看我们眼睁睁跳入这个火坑!”
他们最后只能求助欧阳衡。
当他们派出的代表去求见欧阳衡的时候,欧阳衡在书房,仰头看着墙上的字。
“知省,他们来了。”下人道。
欧阳衡看着墙上的诗句,低声道:“来了啊。”
下人等了许久,欧阳衡低头对自己收的弟子道:“解纶,你说为师该如何做?”
解纶拱手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欧阳衡仰面大笑,道:“来,和为师一起出去会会他们。”
解纶道:“是。”
欧阳衡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四书五经都已经通熟,我没有后人,会将小女嫁给你。我会推举你去南京官学。”
解纶立刻道:“谢老师。”
“好好努力,争取去北京官学,亲自接受朱知省的教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