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升和季仁寿却认为,标儿是他们见到的最纯粹的“儒士”。
无论是井田制,还是推行公学,亦或是将孔圣人与孔家分割,标儿所做的事,都是圣贤书中已经说腻了的儒家最初、最纯粹的理想。
甚至标儿所畅享的政治主张,君主不由血统确定,而是有贤能居之。君主到了一定年龄,就和官员一样“致仕”,让位给下一个有能力的人。
这不就是儒家圣人们最期盼的“禅让制”吗?
虽然细微处有区别,但这本质就是一样啊。这是将圣人们心目中的“禅让制”现实化、具体化的制度,是儒家畅享的国家最美好的未来。
说白了,儒家最初为什么被始皇帝揍,就是因为它根本不是一个让皇位千秋万代都在一家人手中的学说。
回归最初最本质最纯粹的儒家、儒学,应该就是标儿这样了吧?
“啊?你们怎么来了?”正手舞足蹈的朱标吓了一跳。
朱升和季仁寿立刻吹胡子瞪眼,异口同声:“怎么?我们还不能来了?”
朱标心虚:“能,能,当然能!”
两位老先生开始训斥朱标,朱标垂着脑袋乖乖听训,保证自己下次绝对不将两位老先生排斥在外。
老先生们训着训着,又担心朱标是否受欺负。
当李善长笑着打圆场,绘声绘色将朱标和孔希友的“交锋”描述出来之后,两位老先生轮流敲朱标的脑袋。
这么热闹,怎么不让我们来看看?我们一直很好奇标儿怎么骂死骂晕人!这次还骂跪了!
朱标辩解:“我没有骂!”
季仁寿:“师弟这次又要气得失眠了。”
朱升:“刘伯温那匹夫,真是白长了岁数。”
李善长:“我已经想好怎么给他写信,希望他不会抛下政务跑来北京。”
朱标大叫:“听我说话啊!我没有骂!”
三位老先生兴高采烈聊天,完全无视朱标。
朱标试图挤到他们身边,不断晃悠脑袋吸引他们注意力。
三位老先生直接把朱标的脑袋推开,继续聊天。
朱标:“……”生气!
燕乾和唐大夫忍俊不禁。
朱标:“……”更生气。
“好了好了。”燕乾忍不住像对待孩子一样,差点揉了朱标的脑袋,最后关头才改成拍肩膀,“孔希友要将儿子托付给你,你让他住在哪里?学院还是家里?”
朱标闷声道:“住在家里,好教导一些。他需要补课。”
燕乾道:“好,我去安排。”
朱标道:“燕叔叔,你有政务办,不用还操心我家里的事。”
燕乾笑道:“李贞不在北京,还是由我操心吧。我也没多少政务。”
朱标无奈,只能同意。
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朱太子。燕叔叔一直为他私事忙上忙下,也算政务吧。
朱标制定了五年公学计划,朱升和身体刚好不久的季仁寿又闲不住,离开了北京,去推行和监督公学计划,并且回南京催促翰林院赶紧把“切音表”制作出来。
朱元璋刚登基就召集人制作“切音表”,自始皇帝“书同文”后,要再创“语同音”的壮举。
但翰林院商量了几年了,采用了几个音源地,现在还在争吵。
为了大明的教化计划,今年他们再拿不出成果,朱升和季仁寿就要建议主公独断专行,由主公决定了。
朱元璋:俺觉得濠州话就很好。
朱升和季仁寿闲不住,离开北京养老地的时候,孔希友也启程返乡,留下了孔佑一人。
他甚至连个书童家仆都没留下来。
朱标看着独自拎着包裹,表情茫然的孔佑,不由生出了怜惜。
没想到孔希友还是个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