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缺大概十四两。
哪里能赚到这笔钱呢?姜云珠想着想着,忽然有了主意,夏朝百姓过完年从初五到十五都有逛庙会的习惯,尤其十五那天元宵节,几乎都会去逛。
这可不正是摆摊赚钱的好时机。
卖什么,都不用想,饥肠辘辘的时候,谁能抵挡烤串的香味!
然后就剩最后一个问题,是去县里卖,还是去潞州卖。
县城离得近,好操作,但人流量跟百姓的富裕程度都比不上潞州。去潞州,就是路远,麻烦。
若换成别人,肯定不会想到去潞州的,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可姜云珠熟啊,她梦里在潞州生活了七年,对潞州甚至比对县城还熟。
去县城,安稳,但不一定能赚够那么多银子,去潞州,是个挑战,但高风险高回报。
姜云珠皱眉沉思。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陈氏忽然进屋道。
姜云珠笑了,“没想什么。”
陈氏却走到她身前,难掩激动地问,“你猜我刚碰见谁了?”
“谁?”姜云珠配合她。
“冯婶子家的二儿媳妇。”陈氏道。
姜云珠挑眉,那不是经常能碰见。
陈氏笑了,碰见她当然不至于让她这么高兴,可她说那些话……“她也是受人所托,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这怎么还有她的事?姜云珠等着她继续说。
“是你林婶子托的她,想问问你觉得宴州那个孩子怎么样?”说到这里,陈氏几乎笑出声。林氏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若是姜云珠点头,那边估计就会托媒人来提亲了。
顾宴州啊,长得好看,又有大好的前程,陈氏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她能有这样的女婿。
还是姜云珠聪慧且漂亮。
陈氏心有荣焉,一时间只觉得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没有这样好的姻缘了。
姜云珠却怔住,她明白陈氏的意思,可顾宴州?
“娘,还是算了。”她道。
“我也觉得……”陈氏忽然顿住,惊诧的看向姜云珠。
“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姜云珠直接说。
陈氏急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或者担心嫁人以后的事?”女儿家嘛,总是对这种事有些忧虑的。
姜云珠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想……宴州那个孩子,真的再没挑剔的地方了。”
“是啊,但不代表我要嫁给他。”
“为什么?”陈氏真的不懂。
“我对他没那种感觉,怎么嫁?”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对你好才难得。而且,明年就要大考了,听说他必能考取功名的,若他考了举人,你就是举人夫人,若他考中……”陈氏都不敢说那个词,万一顾宴州考中状元,姜云珠可就是状元夫人了。
那要羡煞天下多少姑娘,“不比你整天做菜卖饭强?”
那可是一步登天,脱胎换骨!
姜云珠正色,她若是想进侯门,当初抢了那根短树枝,她有把握很快成为侯府少夫人。
可是有用吗?
是,顾宴州应该比林霆安强,可谁能保证他进入官场以后,就不会变。
她可记得,梦里他已经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退一步讲,就算他不会变,那官场沉浮,也很累的。
嫁给顾宴州,是可以解决她眼前的一些问题,可是伴随着的,就是更大的问题。
与其如此,她不如一步步的走自己的人生,那样才最稳妥。
“娘,你觉得做菜卖饭累,可是我很喜欢。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
权势看着诱人,可要有所得,必有付出,不然只能被人吞得渣子都不剩。”
这个姜云珠太熟了,梦里她是如何殚精竭虑,步步小心的。
现在,“我只想开个饭馆,悠闲度日。”
陈氏听的似明白,似不明白,愣愣得看着姜云珠。
屋外,沈凤鸣怔在那里。
半晌,他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白玉簪,那是他亲手雕刻而成,价值千金。
可有什么用?
屋中那人所要甚少,却是他给不起的!
第二天,沈凤鸣跟杨晟走了,他依旧一身黑衣,锋冷如刀。
第三天,吴老爷子找到了姜云珠,递给她一锭十两的黄金,“给你的,算是这些日子吃你菜的饭钱。”他从李镖头那里拿了两锭黄金,一锭给姜云珠,剩下一锭,就作为路费。
姜云珠没接那金子,却道,“那我是不是要再给您一百两银子?”
她做的那些饭菜,值一百两银子,吴老爷子治一次病,却要二百两,这么算,姜云珠可不要再给吴老爷子一百两。
“我现在可没那么多钱。”姜云珠蔫蔫道。
吴老爷子哈哈笑了,“你啊!你真不想跟我学医,或者跟我走?”他问,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看得比谁都通透。
“老爷子要走?”姜云珠诧异。
“不走不行了。”吴老爷子也想在姜家多住几天,主要他不舍得姜云珠做的饭菜。可这些日子,金大夫已经忍不住想往这里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相信,再过些日子,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看病。
他什么都不怕,可是姜云珠不行,他不想打破她现在的宁静生活。
被盛名所累,说得就是吴老爷子了。
姜云珠也明白,她只能说,“您保重,想吃我做的菜,随时回来。”
吴老爷子深深看了她两眼,笑了。
好,他以后也有了个归处!
吴老爷子向来随心所欲,当即他就起身离开了姜家。
来时非他所愿,走时,他却心有所系。
沈凤鸣跟杨晟走了,现在连吴老爷子都走了,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冷清了不少,陈氏等人觉得十分不适应。
姜云珠不觉得,她有自己的人生。
于是她开始忙碌起来,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有些事要赶紧准备起来。
她已经决定了,过年就去潞州摆摊,赚一笔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