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佳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来自他的不容忽视的目光，她睁开眼：“是的了，我忘了熄灯。”

        她说着，去将油灯熄了才又躺下。

        屋子陡然陷入黑暗，也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萧清朗能听到她并不算太均匀的呼吸，他在黑暗中也依旧定定地看着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会不会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顾如佳将头转向他，“还有，不是我看到的哪样？你的脸是假的吗？”

        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不是。”他说道。

        顾如佳的指尖下移，摸上了他的小胸肌：“这个是假的吗？”

        萧清朗深吸一口气：“……也不是。”

        “那这个呢？”

        她的小手又戳了戳他的小腹肌。

        她指尖所到之处，柔软而酥麻，直令人像着了火。

        萧清朗赶忙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担心再不阻止她，她的手再往下，就不知会不会戳到什么不该戳的东西了。

        “也是真的。”他沙哑着嗓音道：“别乱碰。”

        顾如佳：“哦。”

        萧清朗：……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遗憾呢？

        萧清朗没放开她的手，但没太用力，如果她愿意，可以将手抽出来。

        顾如佳没这么做，她侧了侧身面向他，仿佛这样就真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看见他一样。

        二人的呼吸在夜色中无尽攀缠。

        忽然，她勾了勾他的手指，问道：“既然你从头到脚都是真的，那我就不会失望的。”

        但如果身份是假的呢？

        如果我根本就不是你认为的这个人呢？

        萧清朗定了定神，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让自己发出声音：“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不是真正的……”

        终究是难以启齿的。

        其实顾如佳不介意的，他是不是真正的萧清朗都没关系。

        不过既然他把话抬到了明面上，她也很愿意和他一起坦白一次。

        顾如佳于是看着他：“不是真正的什么？”

        萧清朗紧了紧她的手：“不是真正的……”

        “阿嚏！”

        身后传来一声突如其来的喷嚏声，萧清朗虎躯一震，唰的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另一侧。

        夜色太黑，他看是看不见的，但他伸出手摸了摸，果真摸到一个在打呵欠的小糯米团子。

        “他、他怎么在这里？”

        萧清朗简直都吓出冷汗了！

        幸亏自己没对顾如佳做什么，不然——

        顾如佳哦了一声，说道：“他不放心你，所以也跟了过来。他应该是想尿尿了，睡觉前喝了一碗雪梨汤。”

        顾如佳说着，从床头柜上摸到一根火折子，把油灯点了。

        果然，迷迷糊糊的小净空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小屁屁，他在做梦，梦见自己到处找茅厕，他终于找到了！

        “我来吧。”萧清朗说道。

        他刚把小净空提溜起来，裤子都来不及扒掉，小净空就尿了……

        妥妥的黑历史！

        萧清朗被尿了一身，满面黑线：“……”

        第二天早上，萧清朗除了有点咽痛、嗓音沙哑，没大碍了。

        小净空舒舒服服地在佳佳的床铺上醒来，神清气爽。

        他伸着小懒腰出了东屋，一眼看见坐在堂屋整理书册的萧清朗，昨晚这些书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今早天空放晴，他打算把书拿出去晒晒。

        他也看见了从东屋出来的小净空，挑眉道：“你昨晚尿裤子了。”

        小净空眸子一瞪：“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尿床！我一岁就不尿裤子了！”

        这是大实话，他是寺庙唯一不尿裤子的宝宝！

        萧清朗呵呵道：“不信你去看，你的湿裤子还没洗呢。”

        小净空哒哒哒地跑去后院看，是他睡觉前穿的裤子，真的湿了！

        而此时他穿着的另一条裤子。

        小净空的身子晃了晃，小手手难以置信地捂住小心口：“这这这……”

        萧清朗走了过来，唇角一勾：“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小净空挥舞着小拳拳，急到跳脚：“我我、我没尿裤子！一、一定是你！是你尿裤子了！尿在我身上了还赖我！不信你看！你的裤子也在这里！湿湿的！”

        萧清朗：“我那是被你尿的！”

        小净空坚决不相信是自己尿了裤子，坏姐夫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尿完了还赖他，羞羞脸！

        “哼！”

        小净空鼻子一哼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