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宫人没理她。
太子妃气呼呼地咬紧了唇瓣。
就在她绞尽脑汁脱困时,她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抓住其中一位宫女的胳膊滑落了下来。
“她晕过去了!”
“不会是装晕的吧?”
“万一是真的呢?皇后只让我们看着她,没让她出事啊!”
“御医是守在太子床前的吧?把他叫来!”
御医被叫了过来,给躺在床铺上的太子妃把了脉。
把完,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
太子妃幽幽转醒,虚弱地看向御医:“大夫,我怎么了?”
“劳烦将陈御医也叫来。”御医没回答太子妃的话,而是转头对门口的宫女吩咐。
宫女蹙了蹙眉,去太子房中叫了陈御医来。
陈御医给太子妃把完脉也是神色一怔。
二人面面相觑。
罗御医道:“陈御医,你把出的脉象是……”
陈御医点了点头。
罗御医心中有数了,他站起身,后退一步,冲太子妃拱了拱手,道:“恭喜太子妃,是喜脉,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我、我有孩子了?”太子妃心底的惊诧不比两位御医少。
这个孩子……
来得真是时候!
太子妃眼底的震惊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溢于言表的欢喜,她坐起身来,看向床前的两个宫女,勾了勾唇角道:“听见了吗?我腹中有了太子的骨肉。”
太子的第一个骨肉。
世上还有比它更好的免死金牌吗?
太子妃的神态都染上了一分恣意:“是个儿子吧,两位御医?”
“这……”二人迟疑,是儿是女他们哪里把得出来?
太子妃笑道:“一定是,太子顺应天道,福泽深厚,他的第一个孩子一定是个儿子。”
两个御医可不敢说不是,否则岂不是在诅咒太子?
太子妃温声道:“本宫的怀相如何?是否要吃些安胎药?”
罗御医道:“回太子妃的话,太子妃的脉象康健,胎气充盈,十分稳妥,不必吃任何安胎药。”
太子妃微微一笑:“是吗?宁王妃怀胎三次,本宫可不希望和她一样。”
罗御医忙道:“不会的,太子妃的胎怀得极稳。”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头三月都得小心谨慎些。”
萧皇后派来的两位宫女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太子妃不计前嫌,温柔地笑了笑:“都高兴傻了吗?还不快去通知母后,本宫怀了身孕?算了,本宫自己给母后请安。”
这一次,两位宫女没有阻拦她。
她们明白,不论太子妃犯下何等重罪,就凭着她腹中的骨肉,她都算是彻底翻盘了。
宫中子嗣艰难,因而也珍贵,萧皇后盼着太子有后盼得快要抓狂了,若得知太子妃有身孕,无论如何都会保下她的。
太子妃先去了太子房中。
太子服了安神药,睡得正沉。
太子妃抬手,温柔地抚了抚太子的脸颊:“殿下,琳琅有你的孩子了,你要做父王了。”
太子妃出了东宫,她感觉头顶的天都更蓝了。
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身边,天不亡她,她温琳琅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
太子妃带着几个东宫的宫女前往坤宁宫。
半路,她遇上了在御花园找小净空的顾如佳。
“这不是顾大夫吗?”
太子妃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看了顾如佳一眼,道,“顾大夫今日是来御花园摘花,还是来御花园赏景?”
顾如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太子妃在她身旁站定,侧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我还能走出东宫?”
顾如佳根本不清楚太子妃被萧皇后软禁东宫之事,因此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发问。
太子妃却当她是在故作镇定,太子妃单手摸上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道:“实话告诉你,本宫有了身孕。”
“哦。”顾如佳依旧淡定,“太子的?”
太子妃瞳仁一缩,柳眉微蹙道:“顾大夫此话何意?莫非是在羞辱我不成?我是太子妃,我腹中的骨肉不是太子的,还能是谁的?”
顾如佳唔了一声:“宁王的?”
太子妃咬牙:“顾大夫,请你慎言!”
“哦。”顾如佳道,“随口说说,不用这么激动。”
孩子是谁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正色道:“是太子的!你不要在外头胡言乱语,败坏本宫的名声!从前你对本宫做的事,本宫看在信阳公主的份儿上不与你计较,可你若是污蔑皇家血统,那么不仅本宫不会放过你,太子与萧皇后也不会!”
她说着,扬了扬下巴,眉宇间掠过一丝恣意,“顾大夫,本宫劝过你的,不要与本宫为敌。你事事针对本宫,结果不还是本宫赢了?你说本宫与宁王不清不楚,你顾如佳又能干净到哪里去?这次的事,明着是陈国质子所为,可本宫知道,你也参与了!你已嫁做人妇,却仍与陈国质子有染,你又比本宫高贵得了多少?”
顾如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脏,就觉得别人和你一样脏?”
太子妃:“你!”
恰巧此时,小净空与龙一摘完花花过来了,顾如佳牵上小净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人忽视比被人还嘴更令人气闷,太子妃这几日经历了大起大落,理智全面崩塌,她捧着肚子叫住她:“你不要再处心积虑地对付本宫了!本宫腹中的是一块免死金牌,有了它,本宫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人问罪的!”
龙一还没走。
他好奇地看了看太子妃的肚子。
忽然,他伸出手来,一掌拍上去–––
太子妃腹中一痛:“……!!”
龙一收回手,用小眼神斜斜地睨了睨她肚子。
仿佛在问。
现在,还有吗?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