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佳跳下马车:“无妨,我们从后门穿过去。”
南师娘道:“我们先带琰儿去找宅子,一会儿来这里接你们。”
顾如佳点头:“好。”
天穹书院有专程看管马车的下人,顾如佳走过去,先出示了自己与顾三白的入学文书,又拿出萧清朗和顾三白的昭国户籍,验明身份后,下人递给顾如佳一块对牌。
“一会儿凭着这个来取马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顾如佳一眼。
主要是打量她脸上的胎记。
顾如佳浑不在意,问了报道的地方在哪儿。
下人道:“在清正堂,你进去直走,岔路口往东拐就能看到了。”
顾如佳带着顾三白去清正堂报道。
今日来报道的人居然还不少,各国都有,所以这什么天穹书院还是一所国际学府。
排了一会儿队轮到顾如佳,顾如佳将自己和顾三白的文书、户籍递过去。
他们来燕国求学的需要懂燕国文字,在燕国授课的夫子又不用懂昭国的文字。
因此户籍是两份,夫子一看是昭国人,眼底就多了几分轻慢,再看顾如佳那张脸,就更不耐了。
他适才刚接待完几个晋国学生与梁国学生,热情得不得了,顾三白还以为他人特别好,眼下见他光速变脸,瞬间失望地撇了撇嘴儿。
但夫子在看见户籍上的名字时,眸光微微顿了下:“哪个是萧清朗?”
“我是。”顾如佳说。
“你、你多大?”
“十九。”
“你看着只有十五六。”
确实只有十六的顾如佳:“……我面嫩。”
夫子:“……”
夫子深深地看了顾如佳一眼,嘴唇动了动,不知嗫嚅了什么。
他拿起印章在户籍与文书上唰唰唰地一顿盖戳,随即他收下了文书,将户籍退还给顾如佳二人,又拿出另一份文书,让顾如佳与顾三白填写签字画押。
这流程莫名让顾如佳有了一种前世大学报道的错觉。
填完了就是交束脩银子。
“一人一月二十两。”夫子漫不经心地说。
顾三白眸子一瞪,抢钱呢!二十两!
“住宿十两。”夫子又道,“一个月。”
顾三白原地石化。
在昭国念书一年也交不了三十两!
另外,顾琰的文书与户籍她也带过来了,只是顾琰生病了,她给请了病假。
夫子淡道:“三十两。”
请病假也得交钱!
顾如佳道:“不住宿呢?”
夫子道:“那也得交。”
顾如佳查看了书院的规章制度,确定夫子没有讹诈他们,掏腰包交了钱。
“俩人一间。”夫子说着,扔给二人两块写着他们名字的木牌,木牌上挂着一把钥匙。
顾三白还以为是说他与顾如佳俩人一间,结果定睛一看,他是十七房,顾如佳是二十七房,这、这都隔了多少间去了!
顾三白都迷了:“不能安排在一间屋子吗?”
夫子淡淡睨了顾三白一眼:“不能。”
顾如佳道:“算了,反正也不住。”
“好贵啊姐,我想住,把它住回来。”顾三白是吃过苦的,一个月十两住宿银子,真是肉痛死他了,他恨不能把寝舍给住穿得了!
他俩不仅不在一间屋子,去了才发现根本不在一座院子。
顾如佳在南院,顾三白在东院。
顾三白的心在滴血,他捂住心口说道:“姐,咱们去看看吧,看那十两银子的寝舍到底是个啥样。”
顾如佳陪着顾三白去了东院。
“环境还不错,挺清幽的。”顾如佳说。
顾三白在昭国的县城时在天香书院住过一段日子,当时他就觉着比村里的屋子强多了,天穹书院的寝舍自然比天香书院是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不说对得起五两银子的住宿费,也得对得起燕国皇家书院的名声。
“十七号在那边。”顾如佳指了指走廊上的一间屋子。
二人朝顾三白的屋子走去,门是开的。
“你的舍友在。”顾如佳说。
她伸手推门,门却被从里头拉开了。
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顾如佳的视线,对方看见了顾如佳,先是一怔,随后眸子一亮:“萧兄!是你呀!”
兄是敬称,其实真论年龄萧清朗铁定比他小。
“姐……夫,你们认识啊?”顾三白差点儿喊漏嘴。
“在驿站见过。”顾如佳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驿站大堂对她语重心长了一番的钟鼎。
“我是钟鼎。”钟鼎说着,看向了顾三白。
顾三白看了看顾如佳,道:“我是顾三白,她是我姐夫。”
“啊,那你们俩……”钟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屋子。
顾如佳会意道:“我妻弟是你舍友。”
钟鼎又啊了一声,讪笑道:“我还以为萧兄才是呢。对了,驿站昨晚遭了贼,萧兄你们没事吧?”
顾三白惊讶:“昨晚遭贼了吗?”
钟鼎比他更惊讶,你睡得这么死的吗?
几人聊了几句,主要是钟鼎此人特别能说,天几度被聊死,他却每次都顽强地将其盘活。
从他口中顾如佳了解到寝舍一般是上下国来分配的,下国人与下国人住一起,上国人与上国人住一起。
既如此,她的那位舍友想必也是一位下国人。
“东院住的全是下国人,我们赵国人最多。”钟鼎说,“对了萧兄,你住哪一间啊?”
顾如佳说道:“我不住东院。”
钟鼎不假思索道:“那想必是西院了。”
南北两院都是给上国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