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性格挺好的。”徐枳看到他睫毛尖上沾到了一点星火,整个人都很耀眼,放下筷子垂着眼剥虾,“现实中,难道没有人追你吗?”
他有点洁癖,不至于碰到她的手指。
“如果是你。”齐扉吃完了虾,拎着一根钎子挑在指尖,缓慢的转着,说道,“会对我这种类型,感兴趣吗?”
“还吃吗?”徐枳问,耳边嗡嗡的响。
他没有拿手接,他直接咬走了徐枳手上的虾。他的表情依旧是那样,靠回去漫不经心的咬着虾,嗓音有些沉,“谢谢,不爱碰这个,一碰一手油。”
“好。”没什么不方便,徐枳剥着虾壳,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性格不好?”
漫长的沉默,齐扉收回视线打开一边的红酒,倒了半杯跟徐枳碰了下可乐,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拎着红酒杯仰起头看月亮,说道,“陪我看一会儿月亮吧。”
齐扉烤完了虾,用夹子夹着过来放到了徐枳的手边,对上徐枳的眼,他停住动作低了下头平视徐枳的眼,“看什么?嗯?”
“如果有一天你想谈恋爱了,我还符合你的择偶标准,记得优先考虑我。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有跟你好一辈子的决心,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永远不会放开你,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喜欢一个人会从始至终。你不想谈恋爱,我是你哥是你的老板是你的朋友。”齐扉下颌上扬,线条清冽利落,黑眸在夜色下沉到暗,“我签你不是因为儿女情长,我欣赏你的才华,你非常优秀。你值得大红大紫,不该埋没。知音难觅,成不成都不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们依旧是……知己。”
徐枳不痴不傻,齐扉送的那些东西,萧岸的目光,他们都在告诉她一件事。齐扉对她是不一样的,徐枳知道但她在逃避,也许在贪恋齐扉那点好吧。
也许他们可以再暧昧一段时间,她再贪齐扉一点好。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以前利用过齐扉,可以再自私点。
对面齐扉递了一包湿巾过来,徐枳抽出两张擦手。
“我性格好吗?”齐扉把问题抛了回来,他把修长的手臂倚在椅子靠背上,注视着徐枳,“你觉得我好?”
碳渐渐燃尽,白色的灰烬随着风飘散,最后那点光落进黑暗里。
内在也挺好。
“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吗?”齐扉冷白的手指握着湿巾,悬在半空中,片刻他收回手垂在身侧,嗓音压的很沉,“我没有异性朋友,身边那一群人——没有一个靠谱的。我只认识你一个女孩,帮我分析下。你是女孩,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视角。”
“也许吧。”齐扉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喜欢的东西很少,拥有的也不多,但我拥有的都是极重要的,我是宁缺毋滥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没有也无所谓。”
“其实你想脱单真的很容易——”
忽然面前多了一道阴影,手指边温热的呼吸一拂而过,随即手上的虾就被齐扉咬走了。
徐枳剥完一颗虾,递给齐扉。
你条件还不好?
“我觉得挺好。”徐枳剥完第二颗虾,直接喂齐扉有些尴尬,她拿干净的铁签扎起来递给了齐扉,“如果您没有收到告白,可能是您条件太好了,一般人高攀不起,不敢奢望。这样吃不会沾手。”
虾肉很新鲜,紧致鲜甜。
徐枳嗓子发紧,拼命的回忆刚才齐扉的唇有没有碰到她的手指,应该没有吧?还隔着一段距离呢。
“没必要解释,是我单方面喜欢你。我确实喜欢你,你是我唯一心动过的女孩。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会单身一辈子,我对这方面好像没什么需求,我的世界里只有音乐。直到这次我们见面,a大音乐学院大礼堂我见你,算是一见钟情,所以就有了这些。”齐扉转过身,面对徐枳,他身后是漫天的黑夜,他黑眸隐在夜的阴影里,他轻笑一声,说道,“徐枳,我不该试探你,我应该直接告诉你。喜欢就应该坦坦荡荡,喜欢不应该遮遮掩掩,这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我齐扉坦坦荡荡的喜欢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正常的喜欢。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跟我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你值得我喜欢。”
毕竟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很少。
齐扉放下酒杯,起身走向徐枳。他在徐枳身边停留,随即宽大的手掌落到了徐枳的头顶,他很轻的揉了把徐枳的头发,一碰即离。迈开长腿走向天台的边缘,他双手插兜背对着徐枳,脊背轮廓在风里清晰,他看横跨天际的银河。
徐枳把可乐喝完,仰起头看月亮。
齐扉太坦荡了,这让徐枳很意外,徐枳怔怔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坦荡的人。
“是吗?”齐扉接走了钎子,他沉黑的眼看了徐枳差不多有半分钟,缓缓开口道,“我条件也没有那么好,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象。”
齐扉的目光漆黑,如同没有灯的雨夜。
“没有吧。”齐扉转过身,隔着一张椅子看向对面的徐枳,他长腿敞开几乎越过椅子搁到身边了,淡淡道,“被追是什么样的?”
“给我的?”齐扉直直看向徐枳,黑眸沉的如同夜幕下的海面,翻涌着不知名情绪。
徐枳差点被虾呛到,她咽下虾,想喝一口可乐,手上有油没有找到纸巾。
“我不知道别的女孩如何,毕竟我认识的女孩都爱你,你开口她们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飞奔向你,不管是荧幕上还是私底下。我只谈我自己的感受,如果是我,我可能不会考虑。不是你不够优秀,你很优秀,非常优秀。只是我对感情没什么兴趣,做朋友可以一辈子是朋友,朋友很少有翻车的。谈恋爱一旦没有了感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徐枳擦干净手,举起可乐到齐扉面前,回应了他的眼神,说道,“我的朋友很少,我珍惜每一个朋友,我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朋友。扉哥,我敬您。”
“嗯。”徐枳看了过去,说道,“不吃吗?我在一楼洗手了,期间没有碰其他的东西——”
“再吃一个吧。”齐扉慢条斯理的咬着虾肉,凤眸中浸着一点意味,盯着徐枳皙白的指尖,“方便吗?”
徐枳到底还是越不过自己的良心,她现在没能力谈恋爱,趁早结束。不要给别人幻想,也不要给自己幻想。
“扉哥——”徐枳想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