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心流露,那眼前这个人就太危险了。一个野心家,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即使将来真有人民大会,从政数十年的老洪怎可能会和这样的人互为犄角?
失望,是的。洪茂学感到深深的失望,他又何尝不懂得不破不立的道理,但他更明白,哪怕蜀地现在偏安一隅,最终也要归于联合,但怎能交到如此幼稚又充满野心的人手里?
如此良久,洪茂学终于缓缓开口:“小沈啊,这些话,出了这间包厢。不会有人记得!来,吃菜。尝尝这道腌笃鲜,最新鲜的冬笋。
未来的事情,我以为,自会有着最好的发展。谁知道呢?还是享受这些美食才是正经事。你觉得呢?”
沈江没有意识到洪茂学称呼上的转变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随意吃了两口,也就起身告辞:“洪书记,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不过,还是希望等湾区和蜀地的交通线全线贯通之后,两地的沟通能保持顺畅!告辞了各位!”最后这句倒是实话,哪怕从商业角度,也不希望出现地方保护主义太厉害的现象。
随着沈江的离开,房内的众人齐齐看向了洪茂学。尽管平时打打麻将,还敢和老洪开几句玩笑,可在大事上,几个负责人都知道轻重。
“吃,看着我干嘛?莫浪费了。”洪茂学只是喊秘书送行,自己根本没有起身相送,他觉得沈江还不配,扫视了一圈房内的人笑着说道。
“老洪,他那是啥子意思嘛?是要给我们好处还是做啥子?”
“好处……怕是会有。但是,我们拿不得哟……放心,他们不得动这里的。你们只管搞好自己那摊子事就要得喽。”
包厢的窗外,融雪顺着屋檐滴落。几只喜鹊挨过了这个冷冬,‘扑棱棱’飞上枝头,压得少许未完全化开的冰棱哗啦啦往下掉。
不小心砸到了从树下经过的歪仔,一些冰碴顺着他的脖颈进入衣服里,冷得他一个激灵。但他很高兴,因为他刚得到任命,担任杨宇达纵队的政委,要在蜀地等待部队的到来。
他急着赶去与何爽汇合,据陈旅长的消息,沈书记来了,下午要一起开个会。却不知,头顶处的包厢其实也是开着小会。
“你们也都听到了,草原大胜了。还会有部队进蜀地,人家名正言顺,都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嘛。”洪茂学见房内众人虽然开始动筷,但气氛有些低落,也是提了个话题。
“老洪,你刚不是说不得动我们嘛?”
“刘霖,你是猪脑子吗?洪书记说不得动我们是指不得搞死我们……上万大军,要吃要喝,不还是一样要出血?”
洪茂学摆了摆手,制止了要争执的两人,说道:“我跟你们说,那个姓沈的有野心,蜀地不得交到那种人手里。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像我们拿江口的火箭军没办法,搞不好湾区的部队和姓沈的也不是一路的,还是先出点血,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