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我以为,只要……就能延缓王兽的恢复,谁知道,它还是恢复了。”
时星愣了,“它恢复了吗?”
祭司:“我不知道它如何办到的,或许蓝星上存在什么解决的办法,但总而言之,如果它兽核还是碎裂的状态,不可能活到让后代找到你。”
时星迟疑,“所以,它找我不是为了治疗?”
这和池曜还有时星的讨论也不谋而合了。
时星又道,“如果不是为了治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祭司:“你让我想想。”
听了一整个一百年后的时代故事,祭司脑子还需要整合一下。
时星点头。
一室寂静。
祭司双手握拳撑着桌面,额头轻靠自己手指。
时星则安静等待,默默给予祭司思考的时间。
“我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祭司抬头道。
“它需要蓝星人,强大的蓝星人。”
这话……和找到时星的几只星兽所说的,如出一辙。
想通了什么,祭司拿了纸笔,给时星画出了蓝星周围的环境。
“蓝星外部都是能量乱流,但这并不能说明蓝星上没有能量流窜,相反的,蓝星上全是能量裹覆,大气、物质、乃至蓝星的所有,都离不开能量的滋养。”
“所以哪怕蓝星移位了,星球的特点在短时间内也是不会改变的。”
“换言之,蓝星哪怕移位,也是从一片能量带,移动到了另一片能量带上,如此多的能量冲撞才能提供超大型虫洞开启的条件,也才能支撑着蓝星一整个星球的空间穿越。”
“蓝星正常人进不来,正常的星兽也不能。”
“王兽哪怕靠着星兽身体的强悍勉强进入了大气层,那在和我们的一战中,也决计不会再有力量离开蓝星了。”
祭司看向时星,双眼放光道,“它需要你带它离开蓝星。”
时星想不通,“但是为什么变异星兽能离开蓝星?”
祭司给出答案,“变异类应当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它们是在蓝星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星兽。”
时星:“那它们不能带王兽离开吗?”
祭司意识到自己讲漏了知识点。
祭司:“我之前说过,我们的身体对能量乱流是‘柔’性的,反之,体质越好的生命体,能量乱流对它们是‘刚’性的吧?”
时星点头。
祭司:“能量乱流存在于蓝星之外,然后在大气层外也有很厚的裹覆,它有一个特性,就是碰到我们的身体时,不会有能量方向的改变,但是一旦碰到不能穿透的物体,就会快速聚集能量,形成破坏性极强的,针对性攻击。”
“或许它并不是没试过,但是后代星兽毕竟不是蓝星人,屏障支撑不了能量乱流的冲击,从帝国找到的低阶的我族人,因为从小就生长在帝国,能量体相对来说会更脆弱,在过程中,或许会因为不适应而造成能量体的破坏,进而死亡,所以……”
祭司这一刻,终于知道了时星作为火种保留的根本。
她将时星看着,在这困局中豁然开朗。
“只有我族强大的,拥有吞噬能力的守护者,能带着它穿越能量乱流。”
“解除蓝星对它的囚禁。”
察觉到什么,时星反而严肃,“但是我不能放它离开吧?如果军队进不去,我该怎么杀死它呢?”
造成了双生星系如此动荡,害得池曜父母亡故的星兽,时星也不可能放过。
正如蓝星人不可能答应它所求的一样,时星也不可能答应它的请求,带它离开蓝星。
祭司:“你等等,我问问我自己。”
时星:“?”
下一刻,时星就知道了祭司的意思。
因为祭司在他面前,能量体和身体分割,径直进入了时间流。
这一问,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祭司的能量体再回归,外面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祭司看了眼时间,第一反应道,“糟糕,没控制好时间。”
“不好意思,在时间流中自己与自己对话是最基本也最轻松容易的。”
“现在的我想不出来,等你离开了,针对你留下的信息,我肯定会想到更多。”
“所以我需要问一下未来的自己。”
时星惊叹:“祭司对时间法则的应用,这么厉害吗?”
祭司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有与自己沟通方便,带你回来,我费了很大力气。”
又看了眼时间,祭司,“时间不多了,我直接说结果吧。”
“王兽强大,现在的你绝不是它和它新生群落的对手。”
“我找了好几个时间点的自己,在……蓝星上的生命要灭亡的时刻,我想到了,她说……”
祭司话一顿,时星愣了愣,发现自己身上开始绽放出能量的华彩。
祭司无奈却笃定道,“你的时间到了。”
祭司:“她没来得及和我说是什么,大概要到我死亡的那刻才会真正知晓。”
“但是信息留了下来。”
时星身边的世界开始崩塌,周围的一切都在高速流动。
祭司最后道,“不要硬来,等你回到蓝星后,所有的答案自然会昭示在你眼前。”
又快速补充,“对了,吞噬天赋的极限,是守护者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只要保证身体不被天赋反噬,造成全部身体崩解,你就能继续使用能力。”
祭司对时星微笑,释然道。
“文明的火种我们已经留下,在蓝星回到它诞生的星系后,一切繁荣,将会重启。”
“再见。”
时星眼前的祭司容颜模糊,继而被梦幻的流彩侵蚀,消逝。
或许是他没有经历过这些时间,又或许,这次是祭司的能力,而非时星的。
总之,时星没有再见到走马灯一般的情景。
不过一个眨眼,又回到了山顶之上。
所有的朝着时星奔涌而来的能量都不见了。
只有少许存在于空气中的零星的能量,还在向他奔赴。
时星抬起了手,他的指尖已经崩解了,露出了白骨。
但是随着大部分能量被时间法则消耗,他看见了神奇的一幕,能量体之上,他被破坏的皮肤借着充足的精神力,短时间内完成了再生。
过程异常奇妙,时星能感觉到皮肤之下,骨骼之上,血肉的跟进再生……
“星星!”蓦然,一只手抓住了时星的手腕。
这一切在池曜与费楚眼中,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能量造成的风暴席卷时星,不断朝着他奔涌而去,池曜想让时星停止,却压根靠近不了时星。
于是他们就看着能量风暴的中心,将时星的身影淹没。
有那么一刻,两刻,被能量扭曲的空间中,池曜恍惚看见时星消失了。
心脏骤缩。
但等风暴的强度降低,时星的身影又凸显了出来。
或许是被上一个场景吓到,又或许是因为心中说不出的恐惧,池曜这次没有等风暴停止,径直朝着时星冲去。
风暴已经在收尾,开始几步艰难,后几步池曜越走越快,直到他抓到时星。
“星星!”池曜叫道。
真实触碰到时星的那刻,池曜懂得了什么叫劫后余生。
心情宛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导致池曜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固执地死死盯着时星。
盯着他并不听话,但是为了保护所有人,而推开他们的伴侣。
酸涩和欣喜两相叠加,池曜品尝不出来各中滋味。
“殿下?”
时星愣愣。
继而脸上露出个笑容来,高兴道,“殿下!”
然而刚一动,能量穿梭的后遗症袭来,太多的能量流经过他的身体,时星晃了晃,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直挺挺倒了下去。
“时星!”
“星星!”
“哎,怎么倒了?!”
背后所有刚爬上来的人都在喊。
池曜接住了时星,让尔雅来看。
尔雅也是紧张,几乎是跑到了时星面前,便用精神力探查。
手摸到时星那刻,尔雅“咦”了一声。
池曜:“?”
所有人:“?”
费楚紧张跺脚:“你说话呀!”
尔雅:“状态没什么问题,精神海和身体也好得很,他……”
“好像没发烧了?”
又摸了摸时星额头,手在时星皮肤上放了好久。
没感受到能量的流逝,尔雅确定道,“他度过成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