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有好几日未见自己的爹娘亲人了,她忖度了一下日子,今日长兄也恰巧轮休,说不准也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呢。
来向晚阁当差一月有余,莹雪也攒下了些体己,还有大小姐昨日赏下来的糖饼果子,她便一并带着,欲回家去散给街坊邻居。
方才走到东葫芦街,莹雪便撞上了隔壁邻里家的冯大娘,此刻她正在屋子前方的篱笆地里辛勤耕作。
莹雪立时便迎了上去,嘴上笑道:“大娘,怎得一大早便这般辛劳?”说着,莹雪便上前去抢过冯大娘手里的锄头,三两下就替冯大娘垦起地来。
冯大娘年岁约莫五十岁上来,身着淡白素衣,见了莹雪总是一副慈祥温和的笑容,只是年岁上来到底身子不便,在地里耕作了两下脚步便有些虚浮。
“莹雪,快放下锄头吧,随大娘进屋喝杯茶。”冯大娘道。
好在冯大娘门前的这片耕地不算大,莹雪劳作了一会儿便收起了锄头,搀扶着冯大娘进屋后,莹雪便把自己包袱里的糖饼拿出来了大半。
“大娘,这是刘府里大厨做的糖饼,您尝尝味道。”莹雪笑道。
“大娘牙齿不灵了,可咬不动这些东西。”冯大娘瞧着莹雪白皙姣美的清婉容色,又想起她方才操弄锄头时的熟稔利落,叹道:“好孩子,在刘府里没少吃苦头吧?”
莹雪连忙摇头,冯大娘便把一盏乌黛色的茶杯递给了她,莹雪抿了一口后,便觉唇舌内有一股清冽淡香的回甘之感。
便是在刘府里做二等丫鬟,她也未曾喝过这般入口即香的好茶水,她笑眼弯弯,由衷赞道:“大娘这儿的茶水可真好喝。”
冯大娘爱怜地瞧了莹雪一眼,随后说道:“你可是要家去?”
“正是呢。”
冯大娘闻言却蹙起了眉头,道:“你娘方才急匆匆地出门去了,也不知家里有没有人。”
说完,冯大娘也不多留莹雪,便将她送出屋外,眼瞧着她进了自己家的平房后,方才回了自己的屋舍内。
莹雪一进屋子,便高声喊了几句:“爹爹,娘亲。”
并没有人回应她。
莹雪有些失望,今日也真是不巧,恰好娘亲爹爹都不在家里,连长兄也未曾回家。
她将包袱放在木桌上后,便准备去厨灶上做些吃食,若是爹娘突然回来,总也有口热饭能吃。
莹雪厨艺尚可,正巧家里也挂着些咸肉,她便做了一菜一汤,正端着菜碗从厨灶上走回正屋后。
刚将菜碗搁在木桌上,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重重的关门声,莹雪只当是爹娘回来了,一脸喜悦地回头望去。
却陡然撞见刘一宁阴恻恻的笑容,此刻他正倚在门后,透着欲/念的目光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莹雪。
莹雪怔愣了一秒,随即就要惊喊出声,可刘一宁却眼疾手快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双眸里闪着炙热的欲/望。
“上一回在竹林里,让你逃了,这一回可没那么容易了。”刘一宁俯在莹雪耳边吹了一口热气,直让莹雪吓得浑身打颤。
莹雪的嘴被捂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奋力抽动双臂,欲想挣脱刘一宁的桎梏。
可莹雪这弱女子的力气如何能和刘一宁相提并论,他大手掩住莹雪的口鼻,只用力将她往炕上拖去。
莹雪嘴巴被他死死捂住,身子被压的狠了后也挣脱不得,刘一宁已用另一只手拉开了莹雪的衣襟小褂,露出白皙滑腻的莹润肌肤,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刘一宁的鼻间。
刘一宁全身上下的血气皆往下半身涌去,他欲发急色,只埋头钻进了莹雪的脖颈间死命吮吸,嘴里道:“让爷好好疼疼你。”
大劲之下,莹雪身上的小褂便被他扯碎了大半,露出里头未让人采撷过的满怀春色。
莹雪绝望之下,恨意也涌了上来,趁着刘一宁眼睛发直时,提起膝盖便朝着刘一宁的命根子撞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意直冲刘一宁的天灵感,他也因此松开了些对莹雪的桎梏。
莹雪得了喘息的机会,便扯开喉咙喊道:“救命——救命——”
刘一宁忍着痛意,扬起大手便朝着莹雪脸上狠狠扇去一巴掌,嘴里骂道:“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奴婢罢了,这么三番四次地打爷的脸,也是要全家给你陪葬?”
刘一宁发了狠,复又把莹雪压住,正要解开自己的衣带后,便发觉自己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感。
刘一宁两眼一黑,便昏在了莹雪身上。
莹雪满脸是泪,已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正以为自己无路可逃时,却见刘一宁身后站着个锦衣华服的矜贵男子。
他一身翠柏色竹纹锦袍,腰间系着盘石玉带,璨如曜石的黑眸落在自己身上,似是有几分探究之意。
莹雪慌忙垂下头,又将自己的身子环的更紧了些。
这个公子瞧着打扮与通身气度,便知他非富即贵。
他也不知用了东西,便将刘一宁一下子打的昏了过去。
莹雪连忙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刘一宁,身上的衣襟小褂早已破烂不堪,她只能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这些王孙公子哥从不把奴婢当个人看,若是这个公子也对自己起了歹心,自己岂不是又入虎口了吗?
思及此,莹雪的一双杏眸便氤氲起了泪雾。
谁知那男子却移开视线,并无半点逾矩之意。
傅云饮稳了稳心神,勉力将方才那一幕香艳至极的画面压下,这才说道:“你去将衣衫换上吧。”
说着,傅云饮便嫌恶无比地将刘一宁拉了起来,拖拽着正要走出屋内时。
却听得声音响起一道清丽软糯的女声,仔细听来还带着些未尽的哭腔:“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但求公子告知名讳,小女子定会日日求神拜佛,但求公子一生顺遂。”
傅云饮脚步一顿,忆起方才在冯大娘屋里时,听见隔壁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呼救声,那般凄厉,那般无助,亦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
敲晕刘一宁后,他也立刻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原是那日在假山旁撞见的丫鬟。
本以为她是个心计颇深的狠毒丫鬟,可如今瞧来,也不过是个命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况且,自己打昏的这男子瞧着很是有些眼熟,似乎是刘府的二少爷?那个出了名的浪荡纨绔。
这丫鬟既不愿跟了她府上的二少爷,可见也是有几分气性的。
忆起莹雪方才眼眸通红的可怜模样,傅云饮便道:“不必了。”
傅云饮离去后,莹雪忍了许久的泪意才倾涌而出,零碎的哭声泄出了屋外。
傅云饮耳旁回荡着细微的哭声,拖拽着刘一宁的动作不免又用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