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小媳妇看过来的目光,慕岩一脸无辜。
“我是从单位直接过去接你的,我不知道他们来了。”
李想实在不耐烦看到这家人,当时就拎着他们的破包袱卷往外走,汪凤兰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的似的,瘫在那里,嚎啕大哭啊,连富贵也是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李华,而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置身事外站在边上看热闹,另外一个和汪凤兰一起跪在地上,病怏怏的,看起来时日无多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迟垣晚一步回来,一到家就听到有人在哭,开始还以为是李华,吓得他腿肚子打颤,可是进门才发现李想一脸愤怒的和人拉扯着什么。
“爸,太好了,你回来了,赶紧把这一家人给轰出去,太碍眼了,”
一声爸,叫的连富贵心都要死了,李华的肚子已经显怀,他当然不是没看到,况且在老家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嫁人了,还是个军人,如今看到这个男人俊逸不凡的出现在他面前,心里面原本还存有的那一丝丝小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闺女,求求你了,救救你的弟弟吧,老家那边的医院说了,我们只有换肾这一条路可走,没办法,我们才来了京城,”
李想看着他佝偻的身子,明明和迟垣年纪差不多大,可是站在迟垣面前,却苍老的像个老头。
想来这些年为了养儿子,也是没少付出啊。
“所以,你来找我们做什么?让我给你儿子捐肾?”
汪凤兰一听这话,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朝李想扑了过去,李想皱眉,不待反应过来,慕岩就已经把她护在了身后:“你干什么?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李想,求你了,求你救救你弟弟吧,我们只要你一颗肾,你还有一颗肾的,死不了的,我们已经问过医生了,只要换了肾,我儿子就能活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好不好,我给你磕头!”
李华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连富贵。
“所以,你们来京城,不是去看病的,而是来要我闺女的肾的?连富贵,你是俩儿子,你为什么不让你另外一个儿子给你大儿子捐?再不济,还有你和汪凤兰啊,说什么也轮不到我们家囡囡啊,你还是人吗?要不要脸啊?”
她颤颤巍巍的扶着凳子站起来的样子,刺激到了迟垣,赶紧过去护着她的腰。
“华儿,别激动,别激动啊,这不是以前,你们现在有我和慕岩保护,别说拿走咱们的肾了,他们很快就会被丢出去的,爸妈,麻烦你们,把华儿送到屋里去,这里交给我和慕岩就行了,快进去,进去,还有囡囡,你也进去,陪着你.妈!”
慕岩抓了抓她的手,朝她努了努下巴:“回屋,我来解决。放心,他们肯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李想这才听话的转身跟着李华回了屋,两个人刚走,慕岩和迟垣几乎是同一时间把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给脱了下来。
连富贵来这里其实底气非常不足,尤其李华和李想现在,早已今非昔比,绝非他一个贫穷老百姓能够折腾的起,威胁的起的,可是他架不住汪凤兰又哭又闹外加威胁,只能厚着脸皮来了,结果没想到,门倒是进来了,可是他们家的男人也都回来了。
“连富贵是吧,你们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我送你们出去?”
迟垣心中早已怒火冲天,可是良好的修养告诉他,这件事不是吵吵闹闹就能解决的,所以明着是在笑,实际上看向连富贵的眼神,恨不能将他灼烂。
“不,不行,我们不走,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还没去医院怎么能走呢?你就让李想跟我们去一趟医院,配一下型,好不好?就配一次型!”
慕岩居高临下的斜睨了她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己当娘的不去配型,当爹的不去配型,当兄弟的不去配型,却要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让我家李想给你们配型,还要不要点儿脸?趁我还有点耐心,赶紧滚,不然一会儿我打的你们爹妈都认不出你们这恬不知耻的脸!”
汪凤兰、连富贵因为慕岩的话同时抬头,慕岩接收到他们瞠目的表情,呵呵冷笑。
“是不是很诧异我怎么知道的?早在知道你连富贵,在老家的时候堵住我们家囡囡,请求我们家囡囡给你们家孩子捐钱治病,捐肾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高了警惕,专门派人回家一趟,把你们家孩子看病的整个过程都仔细的调查了一遍,”
“我说,你们也不傻啊,不敢自己去配型,害怕配上了,就不得不给自己儿子捐,所以你们就让自己的儿子生生的挺到了现在,知道再这么拖下去,就活不成了,所以才抱着试试的态度来纠.缠我们?好一个不要脸啊,咋就那么不要脸呢,究竟谁给你们的勇气,可以让你们这么有自信给你家儿子捐肾?”
“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无知还是愚蠢了,且不说我家囡囡的肾能不能配得上,单是换肾这一二十万的费用,你们都承受不起吧?”
连富贵听到这里,突然噗通一声朝慕岩和迟垣跪了下来。
“你们能每年出资一两万去帮助那么多孩子上学,为什么就不能捐点钱给我们家,让我们给我孩子看病呢?”
“就是,你们宁愿把钱给外人,也不给我们,我们是一家人,他们三个是亲姐弟啊,我们又不是要她的命,医生说了,换肾之后,只要好好调理,还是能活的,”
迟垣被这一家的三观刷新的想要抬手揍人怎么办?
“那你连富贵,汪凤兰怎么不敢去医院配型呢?你不是说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就会没事吗?既然没事儿,你们怎么不去配型?”
一句话,噎得夫妻俩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他们的两个儿子就在旁边看着,大的似乎早就绝望了,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小的原本是置身事外的样子,看到哥哥那个样子,于心不忍,想要过去扶他一把,却被他轻轻的拂开了,哑着声音道。
“我,没事儿。”
“请吧,怎么来的还怎么走,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了,来了也没用,从囡囡出生那天开始,你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你没有养过她一天,她和你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就算走到天边,告到法院,她也没有义务去给你们的儿子捐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