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慢慢松开手,车窗被摇下,刚才还被绑好封嘴的沈迎,这会儿四肢灵活嘴上干净的露出来。
她冲劝架的疤脸笑道:“哟,疤哥您还有心思劝架呢?”
“你一最大受害人,劝俩各怀鬼胎的加害者淡定,是不是身份有点反了?”
“这俩可是奸杀了你妹妹,还害得你背上人命背井离乡的祸害啊。”
正扭一起的两个人同时神色大变,浑身一僵。
纹身男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几乎是破音的冲沈迎吼道:“放屁!”
接着对疤脸道:“咱们这出全是这女人挑拨离间,我不忍了,就在这里先弄了她。”
沈迎闻言露出害怕的表情:“这怎么又不让人说了?刚刚你不还挺鼓励我开口的吗?”
“哦我知道了,你们杀了人连夜逃跑,两起凶杀案当地警方肯定有调查记录。只要疤哥想办法跟你们对比一下她妹妹死后提取出来的dna——”
“虽然你们三个通缉犯没那本事,但你们后面的人应该能走通关系拿到结果吧?”
两人听得头皮发麻,恼羞成怒的骂:“我对比你妈——”
话没出来,被旁边的疤脸伸手一拦。
他倒是没有跟另外两个一样,一听沈迎的话就冲动上头。
反倒开口道:“我不会因为陌生人一句话就怀疑兄弟,再是怀疑那也得找到证据以后。”
两人连忙点头,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疤脸指挥道:“老二继续开车,老三也进去。”
二人立马听从指令,只是在纹身背对着疤脸打开驾驶室,低头准备进去的时候。
一把薄刃冷不丁的横在他面前,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一划。
颈动脉被割断,喉管被切开,鲜血喷涌而出。
纹身男艰难的转过身,声音都发不出来,紧接着挣扎软倒在地。
另一个平头男进车才看到这场面,连忙下车拔腿就跑。
老大的身手是他们三个里最好的,手里还有刀,他不是对手。
然疤脸男早有预料,伸腿就踹向对方的膝盖窝。
平头男反应也快,倒地后趁刀子落下前,一把抓住刀子,他戴着厚厚的皮手套,一时竟然拦住了凶刃。
但疤脸男并不执着,立马空出一只手,抄起路边一块烟灰缸大小的石头就往平头脸上砸去——
红着眼睛边砸边狂吼:“那他妈是我亲妹妹,你们是不是当时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才把她整个脸都砸烂的?”
一连砸了数十下,平头男早已经死透了,最后疤脸只是在机械的发泄。
等他停下来,整个上半身都被红得白的挂满,一张脸上全是血。
记
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缓缓起身,回到车旁,看着后座里的沈迎。
冲她咧嘴笑了笑:“不管咋说还是得谢谢你,一会儿尽量让你不那么痛苦的走。”
这邪门儿的女人不管是这么知道这么多事的,或者脑子里还多更多别的线索,但光凭她说出来这些,就够他插翅难飞了。
还是得除掉。
里面的女人闻言还是没有流露一丝惧怕,这让疤脸男心里警惕。
就见对方笑了笑:“不,是为了奖励你助我脱困,我赏你不那么痛苦的走。”
说着猛地一推车门。
疤脸本就提防着她,见状连忙后腿了一步,怕这家伙有什么花招。
谁知就是这么一步,踩在了刚扔地上的砸死平头的石头上。
他脚一崴,原本就因为突然后退没稳住的重心突然失速,在惯性下连连倒退了好几米才跌坐在地停了下来。
正松一口气,呼啸一辆大卡车从他身上碾过去。
对方看到他的时候太晚,压根来不及反应。
疤脸整个人直接被碾成了两截。
此时沈迎才慢悠悠的打开车门,从口袋里抽出手绢。
将纹身男溅在门把手上的血擦了擦,这才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接着头也不回的驶离了现场。
她甚至有闲心抬手看了看表,嘀咕了一句:“十分钟,不多不少。”
“看来本事还没倒退。”
而此时的系统整个已经傻了,海量的信息处理速度仍不能让它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在又快系统加载过快,闪电花之前,系统放弃了思考。
直接开了口,虚弱的问道:【宿主,你——您是超能力者?】
【读心术?言灵?天眼?】
沈迎就笑了:“想什么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超能力——啊当然游戏世界应该是有的吧?我看见未解锁的道具好像有超能力选项。”
系统奔溃道:【那刚刚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你别有用巧合来搪塞我,宿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迎:“我的入职资料你不是可以随意调取吗?”
系统:【可上面写的你的本职是古代星象学,自然学和社会心理学研究人员。】
沈迎:“对啊,刚不就是用这些学识脱困的吗?”
系统:【那你倒是解释看看,考古的技能是怎么做到的?】
沈迎:“啊?解释起来很麻烦的,我刚刚说了那么多话,一口水还没喝呢。”
系统快要崩溃尖叫:【说——】
想着不能把自己搭档给憋傻了,沈迎只得无奈的开口——
“因为这些人的来历生平性格行事我都一清二楚啊。”
“就那最热心的疤脸哥举例,要知道他的命格,首先就能推测出他准确的生辰。”
“年龄很好判断,外表,骨相,面相,牙齿情况——当然这个要考虑进对方口腔卫生习惯以及对烟酒茶的摄入等因素,这些习惯又可以从衣着气味和手部状况推断。”
“总之是一个复杂又繁琐的过程记,这是第一步,能将对方的年龄误差锁定在两岁以内。”
“第二步便是通过大运痕迹来判断,疤脸哥三十六岁,走过三个大运了。其中留下最明显的两个痕迹是脸上的疤痕和左膝的伤势——膝盖这个可以从鞋子磨损,走路姿势和体态倾斜度判断。”
“再通过他脸上的痣,身高,体质是否易胖,以及最关键的,他行为表现出来的性格主调,便能确定其命宫主星。”
“这么多运势走过的痕迹,很容易就可以逆推出他的生辰,丙寅年六月十四辰时生人。”
“此命主恰逢隔角煞,刑克六亲,八岁时流年至父母宫本宫,三方汇集空劫羊驼四煞,父母双亡。”
“兄弟宫太阴右弼,有一小三岁的妹妹,感情甚笃,相依为命,互相扶持长大。”
“然生年忌入兄弟宫,加哭虚二星,注定他一生之痛便在其中,27岁时流年引动煞星咸池,此乃淫欲之星,妹妹遭受侮辱而亡。”
“几乎同一时间,此命主七杀擎羊引动,身染血光,恰逢年运天马,背井离乡。”
“这样一来,整件事的经过就明显了。”
“但可惜的是,他杀错了人。倒是他那两个兄弟,在同一时间内天姚淫星化权,加会擎羊,主通过暴力实施淫欲。当然,并非所有人命盘如此显像就会违法乱纪,但那俩货的命盘来看,他们可没有克制欲望,守法向善的美德。”
“这三个人的命运牵扯交叉,在外或许可以说是巧合,但在命盘里从无巧合一说。”
“且天姚本身暗含三人行,那么发生了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沈迎说着话,此时车子已经开出了高速。
她接着道:“至于另外两个,相同的逻辑判断出命盘,这三人之间命运牵动纠缠。”
“纹身哥一个妻宫合而不化,淫星闪烁,妻子跟丈夫之友私通。”
“另一个咸池天姚两大淫星坐命,最爱肉欲刺激,哪有拒绝之理?”
“之前黑吃黑那件事同理,一个流日破财身残,另一个却横财进账,忌入兄弟宫,明显的背叛。”
“再加上纹身哥禄存落夫妻宫,储蓄位在此,当日太阴星化权,妥妥的钱交给老婆了。”
“而纹身哥丧子那天,平头哥的运势也忌入兄弟,又干了对不起兄弟的事了,孩子死亡跟这无关,鬼都不信。”
说完沈迎经过一个商店,车子停了下来,下去买了瓶水。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吨吨吨吨就干了大半瓶。
完了拧上瓶盖继续开车。
良久才听到系统虚弱的声音——
【宿主你,原来是算命的啊?】
沈迎一听就不高兴了:“啧,这话说的就难听了,算命的,你这根本就是糟蹋我的本事。”
接着神色有一瞬的晦暗:“我的职业是篡命师。”
系统都傻了:【篡,篡命师?】
沈迎不理解它为什么这么惊讶:“我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他的未来,他性格在以往的命运中被雕琢至何种状态,又会被未来如何影响。”
“那么当然也可以拨动他命弦上的线,引导至我想要&30340记;结局。”
系统听完,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了。
却听对方笑了一声,轻松道:“不过也不必把我们这个职业想得太神,命运其实是很坚韧的东西,充满无限可能性。”
“我能做到的当然也有限,只不过是顺应他们今天的运势,尽可能的帮他们趋凶避吉,达到对我有利的结果而已。”
系统明明是机械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无比干涩了。
它道:“比,比如呢?”
沈迎:“比如?比如他们三个今天绑架犯罪,在干坏事的同时,自然运道疯狂起伏涌动。”
这个倒是好理解,他们仨正在被全城疯找,找到就是个二十年起步,自然处于巨大的气运节点。
“纹身哥今天最大的凶兆是比肩羊刃,不就是兄弟之间白刃相向?那我就推一把了。”
“这甚至不用我干点小动作,以疤哥性格的深沉决断,都不带犹豫的。”
“平头哥天刑星动,其实以他今天原本的运道,运势低的时候顶多是被狗咬,但放大之后就是承受曾经加诸在别人身上的苦难了。”
“至于疤脸哥——他原本算是今天最安全的,但今天正好天地转杀,行人在路须一死。他都下车了,我怎么不送他一程?”
系统听得冷汗直冒,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没有肉身。
只是心里却在疯狂尖叫——
这特么还不神?这比好多它见过的超能力者杀伤力都大。
是它误会了,以为这家伙以摆烂之名行敛财之实。
现在看来,这特么真的是在摆烂啊。
人事部是怎么招惹上这么个危险玩意儿的?
系统说话语气已经开始小心翼翼了:【你——您是怎么看上咱们虐文系统这座小庙的?】
这话一出,沈迎的眼睛里便失去了高光。
她仿佛是陷入了什么记忆中,等回过神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统子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的,我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多年的努力就是个笑话,人生目标也化为了泡影,生命都没了指望。”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的享受接下来的人生。”
说着语气开始变得感激:“当时的我只想找个地方静静腐烂,这时候是游戏找到了我,不但给了我稳定的工作,高昂的福利,还将我带离了伤心之地。”
“我真的,千言万语道不尽我对游戏的感激,我沈迎就是虐文系统最忠诚的员工,最坚定的拥护者。”
听着沈迎滔滔不绝的彩虹屁,系统心里只能惊恐的狂喊。
妈————
此时天色已黑,还是到处都没有找到沈迎的踪迹。
路临危此时已经被无力和自责击碎,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别的,只要沈迎还活着就好。
他再一次发问:“就一点踪迹都没找到?整个路家的能量已经不堪到这个地步了?”
方特助回答都变得艰涩:“记锁定了几辆车,但对方准备实在太充分了,追上去之后都没发现沈小姐的踪迹。”
路临危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
这时候一个下属进来道:“抓到司机了。”
路临危眼睛一睁,立马站起身往外走去。
眼泪都哭干了的沈耀也忙追过去。
就看到院子里被压跪着一个人,见到路临危,连忙脸色惨白的求饶——
“路先生,路先生我错了,对不起路先生,我也不想的。”
“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剁掉我一只手。”
路临危冷笑:“只是断一只手,你居然会觉得有面对我可怕。”
那人闻言浑身都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