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她急匆匆跑过来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后目露惊讶:“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许如清挑眉,“安安临时回医院加班,让我来接你,她没跟你说吗?”
萧夕禾看一眼手机,柳安安半个小时前就发了消息,只是她当时忙着收拾东西,也就没看见。
“辛苦哥哥了。”萧夕禾笑着把两个行李箱都推给他,自己只拎了个小包。
许如清认命地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绝口不问她失恋的事。萧夕禾默默松一口气,笑着追了出去。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下楼,刚走出电梯,萧夕禾远远就看到一辆相当扎眼的跑车。
“这车……不会是你的吧?”她咽了下口水。
许如清扔给她一把钥匙:“借你开十分钟。”
“我还没开过跑车呢!”萧夕禾欢呼一声冲过去,上车之后才想起另一件事,“行李放哪?”
“我叫了搬家公司。”许如清示意她往后看。
萧夕禾一回头,就看到一辆不大的面包车跟在后面。
“……你就不能改天再炫耀新车吗?”她十分无语。虽然同是医科毕业,但钻研的方向不同,注定收入也大有不同。
这一刻,她很嫉妒。
许如清笑着上车:“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借你开一个月吧。”
萧夕禾瞬间不嫉妒了,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轰鸣声逐渐远去,谢摘星从黑暗的角落里出来,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林樊跟在他身边,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不由得叹了声气:“你说你何必呢……”
颓废了这么久,开完退圈的记者会还是没忍住跑来了,结果就看到这样一幕。
谢摘星脸颊略微凹陷,眼神比以前更清冷:“我只是路过。”
……都这样了,还嘴硬呢。林樊摇了摇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摘星垂下眼眸,径直往外走去,林樊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后忍不住看向他的腰。
奇怪,明明这段时间消瘦许多,怎么感觉他的腰比以前粗了?
……
萧夕禾搬回了家里,做回了本职工作,谢摘星也在连挂了几天热搜之后,日子逐渐归于平静。狗仔和私生仍然纠缠不休,这一次他没有轻易放过,动用最好的律师团队,把其中做得最过分的两人直接送进了监狱,从此再没人敢偷拍了。
他的生活彻底清净了,心里却越来越空虚,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住在萧夕禾家里的那段时间。其实他偶尔也会后悔,当时走得太干脆,甚至觉得接受这个孩子也不难……但这些他只是偷偷想想,毕竟一旦迈出这一步,就连尊严都没了。
又颓废了好几天,林樊又找上门来了,二话不说把他打包送回老宅。
“儿子,你失恋了?”谢无言幸灾乐祸。
谢摘星扫了他一眼,回屋了。
他退圈了,林樊也跟着清闲了,索性每天都跑来找他,时不时跟他分享一下八卦,虽然谢摘星表现得兴致缺缺,但依然不影响他的热情。
又一天晚上,林樊神秘兮兮地找到他:“你知道吗?萧夕禾是柳院长的养女。”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谢摘星心头一跳,面上却无动于衷。
“他们家也住在这个小区,跟你家就隔了五栋。”林樊补充。
谢摘星冷眼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那么敏感嘛,我也是刚听说,”林樊看一眼外面,压低声音,“上次我给你拍的照片,就那男的,是许如清,柳院长的养子。”
谢摘星一愣:“你说什么?”
“没错,他们俩真的是兄妹关系,”林樊说完,发现谢摘星情绪不对,连忙又解释,“但你别抱期望啊,他们虽然是兄妹,但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之前的推测还是成立的,就是不知道柳院长夫妇知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同意,最近柳夫人正压着许如清相亲呢,我估计……”
他说了一大堆,谢摘星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林樊忙问。
谢摘星给出的回答,是直接将门摔上。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别墅区一片安静,路灯亮着昏黄的光。
萧夕禾站在灯下,看到许如清出现立刻迎上去:“哥……”
“别叫我,买了!”许如清把炸鸡扔给她,“让妈知道你吃这些,肯定会骂你。”
“你不说不就行了,”萧夕禾叹了声气,“家里哪都好,就是点外卖太难。”
许如清嫌弃地看她一眼。
萧夕禾掏出一块炸鸡边吃边问:“你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许如清回答。
萧夕禾一听就是假话,直接白了他一眼。
许如清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先回去,你慢慢吃。”
萧夕禾摆摆手,等他走后快速啃完手上的炸鸡,然后在纸袋里认真翻找,最后挑出一个鸡腿。刚要咬一口,一片阴影突然落下,她怔愣抬头,对上熟悉的眼眸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夕禾,你就这么没出息吗?”谢摘星冷声问,“他去相亲,一袋炸鸡就把你打发了?”
萧夕禾怔怔地看着他,手里还捏着鸡腿。
谢摘星看到她这副傻样,便气得怒火攻心,偏偏只能深吸一口气压抑火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什么?”萧夕禾回过神来,立刻摆出一张冷脸。
“你说你想什么,他现在能去相亲,以后就能跟别的女人结婚,你打算怎么办?给他当小三?”谢摘星连续质问。
萧夕禾被他问得脑子发懵,正思索许如清相亲跟自己当小三有什么关联时,谢摘星突然道:“跟他分手,我来负责。”
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却没有想象中的耻辱感,有的只是轻松,仿佛本该如此。
不管她跟谁有了孩子,有没有背叛他,他都是喜欢她的。既然如此,何必还要为了那点自尊心做挣扎。
“什么?”萧夕禾看向他。
谢摘星目光沉沉:“我说,你跟他分开,我对你和你的孩子负责,我们可以先交往一段时间,也可以立刻结婚,只要你……”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注意到她的小腹平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萧夕禾,孩子呢?!”
还惦记孩子呢?萧夕禾嘴角抽了抽:“没有……”
“你可真了不起,竟然为了他把孩子打了!”谢摘星都快气疯了,攥着她的手质问,“是不是他逼你的?还是柳院长他们逼你?你跟我说实话!”
萧夕禾看着他一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德行,突然福至心灵——
他以为,那个莫须有的孩子,是她和许如清的啊。
真是好大一口锅。
之前说走就走,现在突然出现又来造谣。萧夕禾无语又烦躁,竟然又有些想笑:“我没有怀孕,你能不能不要乱脑补?”
“你还打算瞒着我?我明明……”
“没怀孕,体检报告错了,”萧夕禾冷静地打断他,“我和我哥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从头到尾都是你误会了。”
谢摘星怔住。
路灯下再次恢复安静,萧夕禾看了眼已经凉透的炸鸡,抿了抿唇问:“还有事吗?”
“没。没有。”谢摘星站得直了些。
萧夕禾看他一眼,扭头往家的方向走,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来:“你刚才是认真的?”
“什么?”谢摘星声音沙哑。
“我就算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也愿意对我负责?”萧夕禾一字一句地问。
谢摘星定定看着她:“……嗯。”
萧夕禾沉默地与他对视,许久之后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说完,直接离开,谢摘星下意识攥住了她的手腕。
“滚开!”萧夕禾再也克制不住怒气,直接挣扎起来,“你个神经病,说分手就分手这么久都不主动联系一来就说什么狗屁负责,我需要你负责吗?!你一来就没好事,炸鸡都凉了!”
萧夕禾一通挣扎,谢摘星却只是沉默地抱着她,直到她不小心打到他的小腹,一股痛意突然弥漫,他才猛地松开她。
“神经病!”萧夕禾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谢摘星捂着肚子缓了几分钟,萧夕禾已经不见了。
萧夕禾黑着脸回到家,盯着彻底冷掉的炸鸡越看越气,最后只能放弃吃东西,板着脸先去洗澡。
重新躺在床上时,她随意扫了眼手机,却发现某个联系人三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我给你买了炸鸡,你出来拿一下吧。
下面还特意强调:刚出锅的。
萧夕禾:“……”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