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它对那样子货‘爱不释手’,燕北也没再多说什么,缓缓道:“咱们原本还想靠谢秀这条人脉解决眼下的麻烦,没想到这家伙自己身上的麻烦也不小。”
“二品洞府,邪惑宫……此事闹不好还真会要了老九的命。”
说完,燕北牵住缰绳,“梁州离这里不算远,以你的速度,两三个时辰就能赶到,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出发吧。”
二驴再次露出智慧的眼神。
它其实不太想去理会谢秀的麻烦。
毕竟,两相比较,在二驴看来,还是燕北的安危更重要。
为了谢秀卷进另一桩麻烦,它才不愿意。
“别闹性子。”燕北却也看出二驴的想法,“谢秀是自己人。”
二驴的鼻子喷出一股气流,不情愿地被燕北牵着朝城外走去。
……
梁州城。
倪家商会的总部,倪千羽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人,“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九郎与那邪惑宫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既然你们偏要以为他私藏了邪惑宫的东西,直接把他抓起来便是,何必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
“倪家主,我们如果能找到他,又何必整日来为难你呢?现在的关键不就是他谢秀扔下你们一大家子不管不问,自己躲了起来么?”
在倪千羽对面坐着的,是个两鬓花白,穿着一身紫白长袍的男子。
衣袍前襟绣着一个‘季’字。
然而,倪千羽的唇角却泛起一丝冷笑,反唇相讥道:“你季知春也算是大胤江湖一等一的人物,说这话难道就不觉得丢人现眼?如今江湖上各大宗派都认为九郎手里藏着邪惑宫的秘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不躲着你们走,难道还要任你们宰割不成?”
季知春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这件事,谢秀他一个人扛不住,我们也只是想要帮他。”
“只要你肯说出谢秀的下落,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来骚扰倪家。”
“你的保证有个屁用?”
倪千羽毫不客气,一句话怼了回去:“别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就算知道,我也不可能卖了自己的夫君。”
季知春神色微变,接着又缓和几分,笑着说道:“倪家主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为了倪家人考虑考虑吧?即便你把父亲和两位叔叔都送进了东湖山庄,可倪家剩下的人呢?这些全都是跟着你们不远万里从大虞来到大胤的老人,你就舍得眼看着他们遭殃?”
倪千羽却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武夫的行事作风,如果真有动手的胆量,你不会坐在这里与我谈。”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季知春微微摇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对你动手,不光是有东湖山庄的庇护,也有我们出了一份力。”
听到他说的话,倪千羽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抓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
砚台砸在季知春面前一尺的空气上,像是撞到无形墙壁,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就连一滴墨汁都没能沾在身上。
季知春的表情收敛起来,静静看着倪千羽。
倪千羽也冷冷地望着他,“你可以走了。”
沉默片刻后,季知春站起身来,垂眸看了眼满地的砚台碎片,平和道:“我还会再来。”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