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意思是,日后就算罗雪娘与他成了亲,也不会留在京城,在自己身边尽孝?
徐氏跌坐在木榻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丈夫回了老家,身边有了个可意的妖精,眼看着幼子出世,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儿子与自己不亲近,将来媳妇也不会留在身边。
这府里,洛子光倒是儿女成群,可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徐氏只觉人生凄凉,几十年大梦一场,如今一切都是空。
洛子清叹一口气,他也无可奈何,就算没有雪娘,洛子清自身也不愿意常待在徐氏身边。
母子情分,深浅多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徐氏哭得一口气上不来,一时情急,口不择言道:
“你若是非要如此固执己见,就别怪母亲心狠,罗雪娘罪户身份,民不举官不究,你要是不死了娶她进门的心,明日我便让人去官府,告发她是罪户去!”
洛子清脸色阴沉,“母亲若真如此,那便是绝了你我的母子情意了!”
他心中恼恨,可面前这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一点办法没有。
“怎么地,难道你还要对母亲忤逆不成?”
徐氏对子清失望之极,这些年,他与自己越来越离心离德。
他父亲那个老东西在西川老家,胡作非为,徐氏与洛子清哭诉,他也只是沉默不语。
以后怕是儿媳妇也要爬到自己头顶来了!
洛子清沉默许久,丢下一句:“你若去官府告发雪娘,当年我迎娶雪娘为妻,也是重罪,同样逃脱不了罪责。”
转身甩袖出了伯府。
他了解徐氏,向来都是气头上,话说得特别狠,但是去官府告发雪娘这事,应该还不至于。
回到学府街,洛子清见雪娘正与吉祥如意一起看账本,便没进去打扰。
到了夜间,内院与内室的门依旧紧紧锁着,洛子清苦笑一声。
好不容易拉近了些关系,这一落千丈,不知道又要等什么契机,才能重新走近雪娘。
他在内室窗户边,与雪娘说了好一会话,说他去伯爵府,找母亲了,母亲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的,雪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屋里始终一片沉寂,雪娘还是不理他。
洛子清沉默了片刻,又说:“雪娘,我在想,要不咱们去跟皇上坦白吧,告诉皇上你的真实身份,你在北疆功劳那么大,我想皇上肯定能宽宥你的,给你一个良籍,应该不是问题。”
雪娘不置可否,她当然想脱了罪户贱籍身份,光明正大地姓许,可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徐氏威胁着,去求皇上。
倒好像她多么想与洛子清再续前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