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觉得此人有来历不明,也不能自作主张。
须得禀报主子,由主子决定,何去何从。
门房捣头如蒜,管事跪在地上,恨不能一脚踹死他!
要不是这狗眼看人低的小人,添油加醋,说这娘子看上去穷酸,在门前转悠好些天,自己又怎么会猪油蒙了心,做起侯爷的主来!
那日绑了雪娘,又对她施鞭刑的几个护卫,实在冤枉的很。
他们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此刻也跪在前院地下,不敢言语。
心中暗地懊恼,今日怕是一顿军棍免不了。
侯爷发作一顿后,将管事与门房撵到庄子上做苦力。
几个护卫罚三个月月银,领二十军棍。
又让侯府所有下人都到刑房观刑,以儆效尤。
兰香阁里,雪娘全然不知前院因自己而起的风波。
她和江婶子将带来的包裹收拾妥当。
随身没有什么贵重物件,最要紧的便是祖父和爹娘的牌位。
当下便在二楼的方几上设了个香炉,将牌位供上。
雪娘跪下磕头,将到京城的种种与祖父爹娘细细说来。
又求他们在天之灵,保佑自己,早日为许家报仇。
包裹里还有娘亲留下的古琴,一副刺绣,爹爹的竹笛。
以及雪娘从小到大的几件小物。
江婶子见这兰香阁陈设虽不富贵,却也清雅别致。
心知侯府颇为看重雪娘,便问道:
“姑娘,侯爷可有提婚事?我怎么瞧着,二公子倒是对你挺用心?”
雪娘摇了摇头,轻声说:
“且等几天看吧,不出三五天,侯爷应该会有安置之策,婚事就不提了,我还是想着出去自谋生路。”
江婶子欲言又止,她原本是江南富硕人家的丫鬟。
陪着大娘子流落到北疆,过了二十余年苦日子。
如今自然只想着姑娘能留在侯府,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这也是老爷子和大娘子的遗愿,只求雪娘一世平安。
姑娘想着报仇,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江婶子摇摇头,孩子气的执念罢了。
回头若能见着老侯爷,她得瞅机会替姑娘说道说道。
哪怕为此挨罚也认了。
翌日午时,柳夫人亲自安排家宴,将雪娘介绍给侯府的几位夫人姑娘们认识。
几位姑娘分别与雪娘见礼,都有礼物相赠。
或是一对耳饰,或是一把苏绣团扇,也有自己做的香囊荷包。
几位公子也隔着屏风见了礼,大公子和二公子各自有事,未能出席。
宴毕,侯爷将徐大老爷和大徐氏领到书房,与二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当日与许家定亲,只交换了信物,并没有写定婚书,落下姓名,说与二郎定亲,也不算欺瞒。”
徐大老爷不出声,一脸凝重,半晌才道:
“父亲还是再考虑考虑吧,罗雪娘身份不同。”
侯爷别有深意地盯了他一眼,身份不同?
老大想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