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绝望,哑着声音道:“逆子啊,那个逆子!”
千叮嘱万叮嘱,洛家如今且得韬光养晦,明哲保身。
子清是洛家唯一的希望,不能以身犯险。
可他,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替太子做枪!
柳夫人抚着侯爷胸口,知他心里憋闷。
可这当口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强作镇定,忍着眼泪不往外流。
回到前院书房,柳夫人才急切地问道:
“侯爷如今状况如何,可有几分恢复的可能?”
齐太医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拿起毛笔开始写药方。
良久才说道:
“侯爷日后可能不良于行,若调养得当,或能有所恢复,只是千万小心,不能再动怒,更不能摔倒。”
柳夫人闻听此言,心内一紧。
侯爷洒脱奔放,若从此拘泥于床榻与轮椅,可要受苦了!
齐太医知柳夫人心中所忧,叹一口气解释道:
“这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了,若不是贵府二奶奶应急处理得当,此时候爷性命攸关啊!齐某行医几十载,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二度中风,还能救回来的。”
又详细问了二奶奶急救侯爷的方法,记录下来。
“这个法子传播开去,能救不少中风患者的性命,老朽多谢二奶奶赐教!”
雪娘脸色微红,心内欢喜,能与齐太医搭上交情,日后出府行医也许能找他帮忙。
侯爷卧床休息,雪娘每日去悠游居煎药侍疾,一个月下来,消瘦了许多。
好在老侯爷恢复得不错,几次施针之后,能口齿清晰地表达想法,也慢慢地能自己进食。
可他试着抬腿下床,满头大汗,徒劳无功。
“侯爷不要心急,慢慢静养,才能逐渐恢复。”
柳夫人只能这样安慰他。
老侯爷怎么能不急呢?
子清还在江南暗访,他躺下了,不知皇上会不会趁机有什么动作!
可他着急也没用。
洛子清出走,侯爷病倒,徐氏倒是闲了下来。
柳夫人也不让她近前来侍疾,嫌她话多。
整日念叨子清下落不明,哭哭啼啼地。
侯爷本来就急火攻心,徐氏这般做派,简直是火上浇油。
徐若云自然进不了悠游居,她眼看着雪娘在侯爷和老夫人身边得用,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过几日,瑞国公家开荷花宴,往护国侯府送了帖子来。
柳夫人要照顾侯爷,没心情去赴宴,便让宋嬷嬷把帖子给徐氏送去。
家里五个姑娘都十岁往上,这种宴会该出去露面,展示各自的才貌品性。
让京城里各家夫人们知道,洛家还有这几位适龄小姐。
等再过两三年,自会有中意的人家请媒人上门来说合。
这原是徐氏做主母的职责,自然不能推辞。
徐若云闻听此事,一边高兴可以跟着姑母出门见世面,一边又算计起罗雪娘。
“姑母,罗姑娘如今名义上也是侯府的正头奶奶,又伺候老侯爷有功,应该多多带她出去走动才是……”
徐氏哼地一声,“那个扫把星,带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