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故要如此害我!”
洛子清怒火攻心,却不知道该怎么与母亲分说。
当年要以妻为妾是他与雪娘之间解不开的疙瘩,如今母亲竟然还旧话重提,无异于往雪娘伤口上撒盐!
难怪雪娘昨夜那般不肯搭理自己。
洛子清咬了咬牙,他不能斥责母亲,本朝以孝治国,若是他不敬父母,御史大可以忤逆之罪,弹劾于他。
甚至徐氏,都可以去告他忤逆,只不过天下少有父母会如此狠绝罢了。
“母亲,日后还请您不要妄自揣测,自作主张。当年求娶薛清澜之事,子清大错特错,自那以后,我从未想过要另娶他人,雪娘是我唯一想求娶的人,还请母亲不要坏了儿子的姻缘!”
徐氏大惊失色,“你你你,你当年不也是因为她的罪户身份,要让她藏在后院?如今又何故,要再次求娶与她?”
洛子清正色道:“藏在后院,不是解决办法,许家本就是冤案,总有一天,雪娘会摆脱这罪户身份的。”
徐氏半天说不出话来,“那难道她一日是罪户,你便一日不娶妻?”
洛子清点头,“所以还请母亲善待雪娘,善待她便是善待于我。”
徐氏怒极,手紧紧地抓着桌角,突然暴喝一声:
“我不同意!你们父子两个,都是如此,把我置于何处!想弄什么人进自己屋里,就弄什么人,还有没有纲常伦理!”
洛子清同情地看着母亲,知道她一辈子,嫌弃父亲,控制自己,如今慢慢地,一切都在脱离她的掌握,自然难以接受。
可洛子清也不可能因为母亲不喜,便放弃雪娘。
他躬身行礼道:
“母亲息怒,父亲的事情,儿子实在无权置喙,如今儿子也成年立业,诸事还有自己的盘算,您若想早日抱上孙子,就请不要再去学府街找雪娘的麻烦了吧,说到底,娶妻的是我,也不是给您娶,您又何必如此操心呢?”
徐氏愣怔怔地,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说什么?不是给我娶?你娶媳妇,难道不是给洛家,给我做儿媳妇的吗?自古以来,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女子在家,服侍公婆,养育儿女,你的正妻,原本就应该守在我身边,与我一起,守着这偌大的伯爵府才是,你说娶妻不是给我娶的?难道她不要叫我一声母亲?”
徐氏只觉匪夷所思,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辛苦生养的儿子,长大了娶媳妇,难道与自己这个母亲半点关系也没有?
娶了之后,难道不每日晨昏定省,不伺候公婆,不主持中馈,打理伯府?
只要那罗雪娘进了门,与她这婆婆就必然是日夜相处,朝夕相见,恐怕比与子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
什么叫他娶媳妇不是给我这母亲娶的?这究竟是什么鬼话?
洛子清顿了顿,心想不如趁今天这时机,把话都与母亲说明了也好,免得日后又要许多啰嗦。
“母亲,将来我与雪娘成亲后,她定是要随我去北疆的,皇上也会封她官职,雪娘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日后与儿子一样,在外面有她自己的大事要忙活。再说她怕是回京的时候也少,你心里再不喜欢,念在雪娘不会在你眼前叨扰的份上,就放宽些胸怀,不要与我二人为难吧!”
洛子清这话,让本来就六神无主的徐氏,更是悲从中来。